T9 | 2006-12-25
 

小普和糖糖
(第七章/7)

文/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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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愿你的灵魂找到归宿,愿你的双眼泪长流。

  明天就要上课了,明天就是九月了。等等今天早上去九寨了,她要开始新的工作生涯了。寝室里打了农药,我望着那个粉红色小熊,它也望着我,这个房间是空的,虽然周围到处都有人。

  我没有给小普打电话,他说他不能分心,他叫我等着他十一月来看我,给我带石榴。十一月还有石榴吗?房间里的农药味道久久不散,我呼吸着这种味道,觉得它也快把我毒死了。我整天忐忑不安,觉得很不真实,是的。我想起落老师说她现在觉得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假的都不太分得清了,我也是的,我经常是的。我经常想这个,我就是那个自寻烦恼的笨蛋,你就是那个给我烦恼的混蛋。狗狗在晚上发消息给我说,我们一定要理智和爱自己。我说我很好,我会去上海看她。

  彬彬在网上说,“小白,我要收缴你的烟盒,我们是麦子和向日葵衍生出的孩子。”是的,在秦岭看见麦浪,我多么不需要香烟来提神醒脑,另类装饰,抚慰孤独。我只需要持续性的瘦下去,并且回不去。我就睡在一朵莲花里托着我,我多么骄傲,你的手在下面托着我。我想起以前曾经让我流泪的话,艾伦·金斯伯格的诗,“愿你的灵魂找到归宿,愿你的双眼泪长流。”那么现在呢?在九月十一日那天我迎接了上帝,我庆幸自己还有爱可以给他。希望自己可以真正的平静下来,至少我不再渴望小普来带我走,他有容器可是没有交通工具,外面的风吹得多么大,大风吹,大风吹,没有人流泪,我站在风口,我一直不觉得累,请你站在那里等我。生活就是强奸,你要反抗还是享受吗?我们没有丧失理想,但是理想是什么呢?

  八月听祖咒和陈珊妮的《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我在微笑中流下了眼泪,想着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我们还是要亲爱,不要诅咒。

  当你听说我要离开家乡的时候
  亲爱的人儿你不一定非哭不可
  当你看到浓烟离开炮火的时候
  亲爱的人儿你不一定非笑不可

  你更多地依靠我的展示方式
  不是因为爱情多么令人陶醉
  这需要你去吹出那个音调
  吃上点胡椒
  但是我会让你懂得什么是骄傲

  你看,当人们走近你的时候
  他们不知道谦卑得有些轻佻
  像夏日的微风
  像夏日的微风
  你若是要嫁人不要嫁给我
  因为我和你一样要得太多
  除非你得到的又全部失去
  像赤贫的石头
  像赤贫的石头

  当你听说我要离开家乡的时候
  亲爱的人儿你不一定非哭不可
  当你看到浓烟离开炮火的时候
  亲爱的人儿你不一定非笑不可
  亲爱的人儿

  在大家都不想听音乐的时候我还抓着,我反复的听PLACEBO的《Pure Morning》,有时我信口开河,有时我什么也不愿意说。我的QQ上有个叫深蓝的人,八月底,我在听深蓝喜欢的TATU的那首歌,三十秒,我听着前面轻微的声音“爸爸妈妈原谅我”,泪水流出来,我打开他的博客,看他的话,“我希望有一所房子,木头做的,我希望有一条小狗,摇尾巴的,我希望,有一块田地,开满花的。我希望有一个女人,会撒娇的。有一群孩子,爱吵闹的,我希望,有一方泥土,葬白骨的。他一路向北,我一路向南。却一直停在这里。“谁捡到这张纸条。我爱你,谁捡到这张纸条,我需要你,因为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不论谁捡到这张纸条。I LOVE YOU。”

  回到寝室我把东西收拾好了,突然觉得心慌,我想英语一定过不了,这种提心吊胆可真难过,这样的生活维持了一个多月。我知道我不会喜欢,只是我无处可去。我就在这里等待着,呆呆的。外面下雨了,真难过。似乎就是为这个而下的。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该做什么呢?我知道胡思乱想只会把自己逼疯,贴到崩溃的墙壁边缘。玻璃掉下来,砸碎了我的脑袋,无数的鸽子和乌鸦飞出来。我喘一口气,走到阳台上,看着天空的云,觉得自己无比的轻,我飞起来了,我抓住了树梢和鸟巢,我还活着而且安全。我叹了一口气,回到房间里。妈妈爸爸FORGIVE ME。

  我们一周有四个下午的课,我不知道怎么和刘灿熟悉起来,我们每天在一起吃饭。就像他平衡了我的饮食,我不再暴饮暴食,也不再剧烈的节食,我真正的做到了爱我们的身体,爱我们的年华。身体力行。我很高兴自己现在心态很端正了,不再急着要立竿见影,我慢慢的瘦下来,并不给它机会再允许它反弹。我不饿,但还是按时吃饭。我知道我的胃会好起来的。等等约会去了,我很为她开心,下午我们在红瓦寺吃冰,蓝莓。成都的天气很好很好。在夏天享受阴天,在冬天渴望阳光。这真糟糕。可是我不急,我捂着它。

  每个周末北门总是很多人,我在北门口碰到林木导师,我想躲过去,可是他骑在自行车上好像远远的就看见我了,很亲切的下车问我暑假在做什么呢?我说去了次北京。他兴致勃勃的说他刚从西藏回来,现在去洗照片呢。不久要去北京参加双年展,又说什么时候上他家去玩。我木呐的说好,那我先走了。美术史里面的空白很多,就看你们看不看得到了,同学们,大有可为哪!学校来了很多人,2003级的同学搬过来了,弟弟新搬的学校像是在我们老家的小镇上,走过的地方泥泞一片,每个寝室都乱而潮湿,很早电脑就开始轰隆隆的响,在下雨的天看见看着青苔长到窗台上来。

  我是个得了暴食症控制不了自己的傻瓜,一个计划自杀的笨蛋。这个夏季的全部收获就是所有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你们是勇敢的我为你们骄傲。每个人都存在这样的失望,希望,又绝望到崩溃的时候,不只是我们,故事永远不会完结,我去看奥地利的乐队,你以为你了解我。这是一个扩音器又是一面噪音墙,出来后我全身湿透了,我真想跳水了。我感觉不到他,或者是感觉不到熟悉的那个他,我看着自己的日记,想起以前的事,性,身体。爱和做爱,前面有多远,我什么都看不到,我知道有什么是障碍,却不知道怎么打破。爸爸妈妈原谅我,我这么的不快乐,不知为何。没有镜子,我把开关打开冲水,我问自己,“你累吗?你疼吗?”为什么?我是这么的弱。中午很多人,他们在讨论去写生,我进厕所,靠在墙上,无声的流泪,那么多的人都不快乐,何止我一个?下午2点,我出门去教室上课,我不知道这个有什么意义。刘灿并不灿烂,他经常说他很闷。

  该死的夏天,外面街上都是一片死寂,甚至听不到汽车的声音。每次我想起这样的场景,我像《麦田里的守望者》一样不知道哪里去,我想起的童年的夏天,只有一片阴影,全世界都死了,为什么我不死呢? 因为一切都很该死。我提着箱子,突然的就绝望起来。觉得一切都很该死。我沉浸在这一大片阴影里。孤独的人为什么可耻?就是因为别人,所有在这里的人都这样,没有娱乐气质。所有人都是完整的但是你进不去。打死我都进不去。我看起来落落寡欢,这可真糟糕。我很怕焦点是在我身上。我很怕大家都关注我,上课我总是坐最后一排,低着头。可是还是看得到我,我郁闷透了。有时我走进了死胡同的时候我就想着离开,迷恋离开的状态我就会让一切都好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不要去回忆某个夜晚,我紧张而兴奋,我是个唱着儿歌的傻瓜,我忘了小普并且再也不想见到他,不管他是好是坏。我本该是神的女儿,却成为了个妖怪。我真抱歉。我热爱变化,我经常崩溃,一切都分崩离析,可是我又马上好起来。一切都跑得那么快,我多么无奈,又多么热爱。我很高兴自己这么变通。我昨天晚上一直醒来,我一直做梦,一直奔跑,停下来也就醒过来。爱抚南方,爱抚暗伤,如果它有过。天气闷热得到头了,走在路上汗水粘在身上,像是多穿了一件衣服,我们的友谊到头了。我希望我可以多走一些路。有时候熬夜会觉得越来越清醒,有时觉得越来越钝。

  在教室里上一节佛教美术课出来,我像生了一场病,头晕得要死,我跟刘灿说,我真的很想走上讲台跟老师说,“求求你,别用这种语调讲课好吗?”当然我不会这样做,我最多走出教室,等平静了再回来,上这个课感觉像出院一样。当老师用这种语气连续的讲到第二个小时的时候,我不住的想着大象,熊,长颈鹿,碎唱片和海豚,我看着老师的嘴一张一合,一霎时,我觉得自己寂寞极了,我觉得自己难过得要死了,我就像一条甲板上临死的鱼,翻晒着肚皮,眼睛望着天。而天就要亮了,我真希望自己已经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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