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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试图很好地相爱,相处,又试图彼此医救。一切都是徒劳的。我做很多很多的梦,我们所触碰到的和想象的不是一个地方。我知道问题,也知道答案,但是我不说。说了也不会有结果。小普一直用的是双重标准,我觉得心里不安定不确定,为什么要吵架?我们再次强调我考试之后便分开,小普想着去弥勒。我想要个工作,可是去年之后我从来没有好好的去找过工作,有什么比工作更温暖实在的呢?我总是觉得小普不喜欢我,对我不好。我总是想着以前,活在怀疑和怀疑带来的混乱里,说的话也带着言不由衷的孩子气。想到没有以后就想大哭一场一切都已完结。我老是重复着说,“你为什么不对我好?”
“我已经对你很好了。”
“没有。”
“好。”
“没有。”
“你还在吗?”
“还在,我还在。我不会放弃你。”
“你会一直哄我吗?对我好吗?”
“会啊。一直宠你,喜欢你,帮助你,直到我死。以后也许我会结婚,但是我永远爱你。只爱你,只有你,只对你好。以你的标准对你好。从前我是个坏蛋,坏人。可是现在我变好了。我知道怎么对乖乖好了。乖乖不生气我就不生气,乖乖高兴我就高兴。
“我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吗?”
“可以,什么都可以。”我只是想在语言上得到宠爱,我想管住我自己。我们在白昼中闭上眼睛,做足一场没有情节的梦。
“我被你谋杀了,我知道你要一直住在我心里。我不要被你控制,我不要做弱者,我害怕我这么迷恋你。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我的什么你都懂得,好像我在你面前没有穿衣服。我是透明的。为什么我的什么你都看得到呢?我们是对方的苦药水。每天都觉得和你是最后一天了,是末日了。我心里充满恐惧又觉得是新生了,我一直活在矛盾里,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我们把所有的吻都吻尽了,还是觉得无力,好象回到了从前又好象无比陌生。你是那么真实,我真害怕你。你真实的腐烂着,像我这样总有乱七八糟想法的疯子,我真的喜欢你,疯子,好好生活。你清醒并且完美主义,你住在南方公园最高的树冠上。你骄傲而低调的看着地面的一切,你是23年从未下地的男爵,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沉溺于痛苦。我们偷偷摸摸,我们疯疯颠颠。我总是说最重要的是生活。小普却说我忽略了一个男人的成长,“我现在不能生活,我只能痛苦。”艺术就是痛苦和孤独的态度吗?我内心充满不安和无法平息的恐惧。
这种自毁的生活方式令我感到颓丧,天线感应着天线,它没分割天空,却分割了我。我觉得随时会死,我随时做好准备迎接它,可是我总也不死,直到现在。我快不要自己了,我把自己从窗口丢出去了。我没有为你们考虑过,我不关心一个男人的成长,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和你们在一起,我就是中心。我在反省。给我时间我变好了再离开你吧。那么我们都不用死。我怕疼。我怕在夜里爬上高高的墙最后还是要掉下来,没有长长的蔓藤托住我。我的身体很轻,掉下来会被路人踩得薄成一张纸。我把自己想得多么可怜,多么卑微,我把你说得多么伟大,多么高贵。我是贼。可耻的贼,卑微的贼。我偷了你的感情,又偷了你的孩子。我梦见两个没有人的房间,桌子上装着一个试纸和盒子,里面是彩色的格子装着黑白的液体,它们就像长了脚跟在我的后面不停的追,我不停的跑,关上门进入到另一个房间得到片刻安全。我是那么狡猾。我的谎话就要发芽。开出腐烂的花。神。你不会再给我时间了。所有这些都会结束的。这些阴影,内心的魔,盲目的困兽。除了让自己变好,我别无选择,它们才会远离我。语言到来之前是崩溃。
凌晨一点突然醒来,全身的汗都在衣服上了,我们热得就像两只七月的火鸡。昨天我梦见自己的衣柜漂走了,我跟着它追,在电脑前打字的时候觉得一切很没意思,我在费尽心思的想着写什么论文题目,我想不出来,我很害羞,我们一起睡觉吧。我们不要醒来了,我们醒来这些就变好了。
有时我觉得我们是同一个人,触摸得到对方那些心灵的褶皱。我想要一种不会发霉的潮湿,浓密的眉和明亮的眼睛,花瓣般的唇。耳机里的音乐有催眠的作用。它在我四周响起,在六月里温柔地缓慢的窒息着。我仿佛看见史前的巨大植株。光的影子融合于茂密枝桠的罅隙,破碎着,旋转在水光中。脚下是波光四溢的湖面。我们在湖面小心翼翼的走着路,听着Crustation的《RIDE ON》吹着泡泡。
在上课的时候看《克莱因蓝》,我看着这些句子发呆:“数乌鸦的八月和一切过后。夏天尽头。活着带着希望。对这世界失望。活着带着希望,对自己绝望,就是这样。”梦见自己很瘦很瘦的时光。觉得自己像根木头,干燥还没瘦的木料。
“有的人,忏悔的方式就是毁掉自己的生活。”我想起波波,彬彬,——他们潜心玩魔兽世界,每天在游戏里10多个小时甚至更多。他的堕落,他的选择看似虚弱,其实强大的内心,他真有力量,他才是真的不屑拯救,放弃了生活。我们呢?热爱来,热爱去,走过来,走过去,看到的却都是慢慢贬值的青春。我想着小普想去的地方--弥勒,那里有云南的红土地和无边的红树叶。离开春天3000公里,离开成都2500公里,我们又可以走到哪里呢?我要把这些无谓的担心放下,这不是阴影,也不是报应。它根本不会发生。而是我自己把一切放大了,真实了。亲爱的,这是一种无谓的担心,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不要一味的追求别人了解,理解和接受你。
我不想做完美的人,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人。这是一个可爱而疲倦的通宵。窗户亮了起来。我只想有个人在旁边看着我,支持我。我的情节和幻想永远没有人懂,那又怎么样呢?我自己知道就好了。我们自私的捍卫着自己的青春。生活,以及其包含的一切意义,越发象一场游戏。我的情绪太不稳定了,我是你的噩梦。尽管我想着在来时的路上撒满面包屑,提醒自己不要坏情绪,不要被宽宽长长的道路拉远。要好好的,可是这场梦实在太久远了,我什么都忘记了。我们在里面做着一场自娱自乐的时间游戏。你为什么还要搂着我继续做下去呢?我们不分彼此,我们逐渐了解,我们没有优劣,我们不是罪犯可是却活在自责里。如果我将一切都安定完了。小说写完了,有个房间可以停留但却可以不停的走。小普打来电话,我在阳台上挥着手臂说:我们一辈子做朋友吧。我不是陈清扬,可是我曾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破鞋啊。把鞋子甩掉吧,它现在挂在你的墙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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