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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吃一顿裸体午餐
　　捣蛋鬼和情人
　　让我们在四月前见一面
　　不见不散

　　有一天他说，“我们分手吧。”我不说话咬着手指头看着地面，他说，“你说话啊。”
　　“那你这次来找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
　　我躺着看天花板，“给我钱吧。我觉得自己像个免费的妓女。你把我当妓女还是情人呢？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我没有。”
　　“但是你的行为是这样的。你总是来了呆一段时间又走了。然后再来了，我厌倦了这样的把戏，就像是一场闹剧。”
　　“我没有，我只是想见你，其他我没有想那么多。”
　　“对，你没有想那么多。你不需要负责任，你只要画画就可以了，你要做爱去找别人吧，网上有那么多的人等着一夜情，何况你是艺术家。”
　　“责任，责任。为什么一定要负责任呢？责任是什么呢？”
　　“我们好好的在一起，不说分手。”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你只是想玩玩吗？”
　　“那我不找你了还不行吗？”
　　“我不相信你了。你不会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和一个人在一起呢？”我低声的说：我想要幸福。

　　他突然大声说：“幸福，幸福。你和我在一起就觉得幸福了吗？但是我很痛苦。幸福很轻，痛苦很重，我不喜欢幸福，幸福是没有力的。我要做事情，你明白吗？我是有缺陷的，我就是这样子。你为什么一定要改变我？我就是这个样子，找你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我们还是这样，现在一个月过去了，我们还是这样。”

　　“可是我过得好好的，我准备一个人了，我还骗你说我和G在一起就是想彻底断绝我们的关系。可是现在呢？你把我的一切都破坏了，又说又要走了。我又要重新再来，我还是在原地踏步，而且你来对我更好了，我更不想分开，你不这么迁就我，你对我坏的话我恨了你，就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们都觉得无比无辜。

　　“我怎么可能对你坏呢？以前是我不懂事，没有好好对乖乖，以后我要好好对你。”

　　我看着他，觉得无力起来，说，“其实我把一切都想过了，想到头了，觉得没意思。可是我舍不得把你交给别人，让你对我好了之后又对别人好。你是果子。你和我在一起时，是生涩的，我不吃。可是你长成熟了，很可口了。可是却要别人来吃它。我想到这些觉得很难过又没意思。”

　　“我永远不会爱上别人，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再对别人好。除了我妈妈。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爱你呢？以前是我不懂事，我没有对你好，对不起。”

　　我听着他的话，死亡和花朵的意象同时出现在眼前。一边是他的脸，一边是我死去的身体。你这么了解我，这让我感到幸福而恐惧。我听着他说的话，感到所有的情绪，感情都是相似的，因为了解而要恐惧，离开，我们的感情成为了负担，他吗的。痛苦它一直存在着，就像一根线条，一团阴影。小普是我一手塑造出来的男人，要有担当，可是我宁愿那个被塑造的人是我，我原本无意当感化他人的角色，却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他。有时侯我觉得小普不是一个人，他只是一种状态，这种感觉让我很害怕，我不希望他是那样子，那样他自己也很痛苦，我不相信可以有人是真的享受痛苦，我开始怀疑起痛苦的意义来。你有勇气去做，但是我没有，因为我觉得这是无意义的。是的，寻找痛苦是无意义的，我们为什么不好一点呢？为什么我们不能轻松一点呢？我们的问题还是在那里。春天了快要过去了，我们没有借口再在一起了。我很兴奋又觉得空虚。我在努力控制，自己给自己安全感。我们向现实和自尊屈服了。我们还是只爱自己。我不能再为你做什么了。

　　我不喜欢不确定，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都是不确定的，什么都可能发生变化。可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充满不确定呢？他说他一直什么也没有，只有我。但是现在你要习惯这种没有。你希望失去我。你需要失去我。我成全了你。一次通向永恒。我听着Joy division的所有歌，摸得到自己的决绝和快乐。我真想把一切都毁灭掉。

　　我总想着跳，跳到哪里去呢？不知道，只是想跑开而已。高中的时候中午去学校的路上，我碰到一个男人对着我露出阴部，我只是装做没看到，假装镇定的走了过去。就像面前什么也没有。我还记得他得意的笑，为什么他们都要得意的笑呢？很得意，很满足。我对自己的软弱，失去了信心，我本来就没有信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不想反抗，我只想顺着路走下去，不停的走，走完不偷懒。

　　我低落再失落，欢乐不是短暂的，只是是断断续续的，现在掉在半空就落不下来，小普，面对真实我们都可爱不起来了。吃晚饭的时候说起相似的童年，童年过后就是死亡，我知道。我们拥抱的是不是对方空虚的身体呢？不是的。你真实得就是我身体里的神经，只是爱，只是爱情。我需要一个MP3一个播放器一个隔离水池。小普，你知道的，我们在一起我只是想要个有厕所的房间。

　　我们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才醒来，院子里的太阳照进房间来，门口摆放的鞋子被照出阴影来了。这样的天气在成都很少见，小普的衣服还搭在椅子上，那是一把周老师留下的藤椅，它接待过很多客人，但是并不老。我走出了这道门，我来了很多次又离开很多次的门，过了马路我去面包店买了个面包，吃着上了72路公车的楼上，我喜欢双层公交车，每个位置都那么的脏。第一排的两个人把腿翘在玻璃上，很悠闲自得的样子。下了车，我拿着吃了一点的面包继续吃下去，走着走着我忽然感到很疲软，这和昨天的痛不一样，只是忽然觉得我会就这样走着走着就不想走了。我想我一直等着厌倦，可是厌倦为什么还没有来呢？我不想再走回来或者不想再走过去，我站在站牌前面停住脚步，不想进学校，就这样站在这里不动，等我们都觉得虚空。我总是想着总有一天我会上了车就不再记得你，你打电话，摸我的耳朵吻我的肚子都没有用了，让我们各自寂寞，不要来找我，不要触摸我。我觉得我们已经不是爱情，或者不只是爱情。这种染织和氤氲气氛让我觉得恐惧。我们会就这样窒息着毫无知觉的死去的。你看得到吗？人人都在做事。我们在沉溺，藏匿于世界之外。这是幸福还是恐惧？我们不能领导谁，也不能让步于谁。我们是可耻的懦弱的，胆怯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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