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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向日葵，根茎藏在土里。现在却腐烂了。我们的爱里藏着刀，就像左小诅咒的歌里有着温情。我们反抗现实世界，可是现实世界在哪里呢？有个周末我们去汤汤那里聚会吃火锅，那里有2个人都在同一家公司做网络游戏。豆沙包和陈彬升职加薪了，他们那一群人里面我个人认为成长最快最大的就是陈彬，他很关心周围人的状态，是真的关心你，他不是在街上碰到你随便问问那种，是很诚恳的。那家台湾公司人员更换很快，就在他们住的小区里面，他们做了半年多，可是已经是元老了，他们都很关心小普在做什么，叫他回去准备一下，来他们公司做原画设定，我模糊的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妖怪以前喜欢漫画得不行，高中的时候他每个月给自己买一本《电子游戏软件》给我买一本《ELLE》，现在我们都不买这个杂志了。我们买了一大瓶不倒翁酒大家轮流着喝，电视上在放，男人们在谈时事，我坐在那里觉得很开心，吃完饭喝完酒就已经有些晚了。下雨了，小普不是很坚决地送了我回来，在路上他老是停下来说，你今晚走不走呢？我看着他，心里虽然很想留下来还是说走吧。他说，“乖乖不要怪我，我要在一周内把东西做好。去那个陈彬他们的游戏公司。因为机会不是很大。所以要更努力。”我说我明白，我上了27路车，为了把钱打散，我们吃了两只雪糕。晚上27路总是很多人，车里很亮，电视上在放动画片《王子与我》的预告片，我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乘地铁，然后下了车各自回去。我旁边的人抱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娃娃。像熊又不像熊。

　　小普似乎对这个工作很感兴趣，回来跟我说，“就冲陈彬的热情，也应该画好。这个工作每个月有3000多，我就可以一个月给你2000块。”
　　我问他，“那你自己呢？”
　　“我不用什么钱啊，我很简单的。”他拿了些书和那家公司的原画师的稿子就回来画了，可能因为他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些东西吧，他平时从来不看漫画的，他觉得那个不是纯艺术。画起来有些吃力，总是进不到状态，再说素描本来就是他的弱项，他的强项在于敏感和表现。有天汤汤过来拿东西，小普问他怎么画游戏里的怪兽，他居然指着他的一张画说“你不用练习了，这个就像怪兽。”上帝，那只是一张蓝灰色调的水粉自画像。

　　他拿过去给陈彬看，他说再画一段时间吧，画到自己认为感觉最好就可以了。晚上他看奥尔兰·巴赫的素描，巴尔蒂斯的画册，说“我还是想画画。怎么办？我觉得自己不能死心塌地的做这个，我老是想着把它当跳板，我最后还是想画画。”

　　那时他一天说我有了钱给你买什么什么。可是没画多久，他说，“我不想画了。”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做这个。要画好的话至少还需要半年时间。可是现在我急需找到工作。”接着的那段时间，他要回避见到陈彬，他说他很羞愧。

　　我们仍然总是为小事情吵架，他来哄我，没有用，我还是生气，把坏情绪放大。然后发展成为原则性的分手。小普说，“我只是呈现一个事实，没什么意思。你干吗要那么敏感，那么生气。”“我觉得你不好，不喜欢我，自己生气。”“不要怀疑我，我从来没有怀疑你。如果连这个也要担心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呢？”他说：“你好好说。我到底为你改变了多少？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一口一个乖乖，我和女生说话也从来不看她的。现在，我一直看着你，叫你乖乖。宝贝。不是你逼我改的，是我发现我越想离开你就越喜欢你。”

　　我总爱怀疑，我总爱乱想。陈奕迅唱爱是一种近乎幻想的真理。我在这种幻想里希望现实。

　　我们一天到晚的说分手，小普总是说：“我们这样无主题的沉溺已经两年多了，可是又怎么样呢？我们只会继续这样下去，你永远瘦不了，我永远什么也做不了。”
　　“我已经厌倦抱怨，和痛苦了。咱们怎么不能好好的，我还相信我可以救你，都是狗屁。你就是孩子，你是个单纯直接又狡猾的小动物，你有你自己自己的逻辑。你老是说我固执，其实你才是真的固执。”

　　不论对他还是对我来说，这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有时他看着我叹气，说“我们分开吧。”我就觉得心虚，心里难受极了想着总算时间到了嘴上却说，“好。”我不要做那个想改变你的人，我宁愿别人来改变我。改变，是没有结果的。你要怪我，就像你没有考研究生，你也只是怪我。其实是你自己决定的，性格决定命运。但是我没有对他说，这样很伤害他，这样他更讨厌自己了。他现在已经很没信心了。我只是说“我没有想要改变你。你好好的吧。”

　　我们是向日葵，根茎藏在土里。现在却腐烂了。我们的爱里藏着刀，就像左小诅咒的歌里有着温情。我们反抗现实世界，可是现实世界在哪里呢？我们被蒙蔽了。我很少相信三十岁之上的人，也很少和他们交往相处。这导致我们周围都是一些不靠谱而没有钱的青年。和我们一样，和大多数刚工作或者没有工作的人一样。我们破产了，本来没有产。我们谴责社会是一株食人花，可是我们自愿被送上去被它吃的啊。不断怀疑，批判。漫骂。我受够了这一切。我，小普，波波，甚至彬彬普遍有一种骄傲，不切实际的骄傲。我们虚度着青春，在天气好的日子里把伤口拿出来晒太阳，我相信暗示，相信心理作用。有时候我很想点一把火把自己烧掉在麦田。草垛堆在田埂上，不逃跑，也不掉头。我离开了这个赤裸的城市，这是个什么概念呢？我们在残酷的世界里喘息，挖了一个大洞，那个洞是我们想象过无数次的场景，在大路上走着走着路会掉进一个洞里，在墙上走着走着会掉到地面上来。这种混杂让我无法承受。我被分成无数个人，散发着鳞片，那是直觉与本能，我想要少一点直觉，多一点理性。不要将这自欺欺人上升到意识中来，我不要意识上的空洞诉说，这种感觉就像是站在水中央。

　　我们沐浴在阳光里，蓝的博客上写“灿烂”，说她要认真自毁。时间没有形状的，我却感到它叹息着流过，有时快乐。有时失落。凡猪说，“让他挣扎吧，如果是我，YY这样挣扎我多高兴啊，小普多可爱啊，他每天想着和你分手，然后第二天又来找你，你不管他，当他只是说说而已吧。证明他很在乎你啊。”我被这样的结论打败了，挣扎了很久，直到觉得最后毫无结果的失去了。

　　我们这样磨下去没有谁会好起来的。我说，“小普，其实和不和你在一起我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你好，找到你要的东西。这几年，你走过来，走过去，真的只是因为我吗？”我的内心里充满了牺牲精神，以及被牺牲精神所感染的气质。我被自己和这种情绪感动了。

　　“我只爱一个人，在所有人身上找这个人。你是躁动的。柔软的。忧郁的。热情的。具有矛盾而又迷人的特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完全不觉得。不着痕迹的融合让人着迷。你所表达的意念是消失的，个人的。你还恨自己，你做得不好，在你面前我很惭愧，可是我不愿意承认。是我自己的原因。三月份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的。因为你考上了研究生，我知道你成绩已经通过了，复试不会有问题，这些我都是考虑过的，我每天想来想去，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可是你呢？你像是我的一个对手，不只不觉的打败了我。“我们一直散发着死亡的芬芳，情欲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你。慢慢收紧。不由自主的沉溺，而等到我发现时，已经晚了，我失去了理智，只愿沉湎其中。直到窒息为止。”

　　我很惭愧，“是这样的吗？我有这么好吗？”

　　小普抱着我的膝盖大哭起来，我摸着他的头，想着现在那个给你提供这样依靠空间的伙伴，是另一个在心底哭泣的人。小普说，“我爱你，但是爱是什么呢？我感到很恐惧，有什么东西逼着我离开你，逼得我想杀了你再杀了自己，可是我什么都不能，除了走。如果我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话，我怎么去爱你呢？我会自卑而死的。我们不能好好的，我们总是要吵架，你总是要生气。我不相信你了，你发消息跟我说不再惹我生气了，做得到吗？你不为我想想，我现在怎么办呢？我能给你什么呢？我想过把你处理好再走可是不行的。”

　　我们为什么要吵架呢？还不是因为你要分手，我一想到和你没有以后，索性大哭一场想着干净，然后结束，可是总也结束不了。我们怎么办呢？每次吵架之后我多么害怕啊。什么都是最后一次了，连吵架也是了。想着完整的分开，不再和你有关系，可是做得到吗？我们不能好好在一起，我想起多么恐惧啊，你总是说什么时候时候就走，就分开，我心里多么难过，全世界我只要你来爱我啊。你走了我会去当妓女的吗？也许真的会。

　　他问我，“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已经这样了不是吗？““我下过很多次决心和你分开，我把你的电话删掉又找别人要过来，我要去找个驱魔人，我的心里一定是住了个鬼。他驱使我来找你又恨你。”我很难过，我就是那个鬼，但我不要是鬼。鬼只能害人，鬼见不得人。鬼多么阴森而且没有眼睛。我24岁怎么是个鬼。我哭了，我觉得很委屈。离婚的父亲想要补偿判给母亲的女儿，所以对她好，送她去国外，那么你呢。是为什么？

　　我大哭，直到小普说，“你收拾东西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他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我真切的感到小丁就在我们身边。就像是一个跳不开的障碍。我看到电脑上小普做的我的照片，我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我走出门外，看着天，觉得一切就像场梦，似乎我没有走过这个院子路过公厕，翻过这面墙。傍晚七点，这是吃晚饭的时候，我们之间的一切却都那么容易破碎。我想着我们再好起来也是假面了，我们是观众，我们也是演员。我们都是临时的戏子。

　　我们在一起太久了，不是太久了，2年而已，而是宽度压过了长度，我们的一年就把一辈子都过完了。把所有的好和力气，热情都用完了。除了责任，可是责任是什么呢？我迷惑了。我忘不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我们活着的表象世界里只有两个人，这就是两个人是圈子，我们都要疯了，在崩溃之前。于是生活又重新开始，悲剧和喜剧又开始重复。你不会欢迎我的回来，但是你对我好，比我自己对自己好。年轻的你觉得自己“不成熟和缺乏成就”，而这一切却是因为我而起。我了解你。我再也不想听着你对别人认识的不认识的说“没有做什么”的勉强和虚弱。我学不会爱你的哀戚。只能随着你叹气。越绝望越热情，要行动，不要为什么而崩溃。郁闷是自我保护。我不要这个东西。

　　“你把我害成这样可是我不恨你。这是你最大的本事。”这是本事吗？我宁愿不要这样的能力。每次他这样说我就没有话说了。我真他吗的无耻到家，比拖油瓶还要讨厌恶心一百倍的垃圾。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地把我抱在怀里，难道你没有觉得她正在腐烂吗？她的根部发出分叉的芽。这不是童话。我们就快要死在这场万恶的青春里，你告诉我说这是爱情。

　　最后我说好吧，我们谁也没有接受谁，也没有让步。我接受了这个结局，我回了寝室在床上躺着，觉得很累很困，像全身被绑着一样的酸疼。我想着他说的不确定。我一直盯着天花板看，直到看得它挤压，变形，东西全都塌下来，碎片往下掉。接到波波的电话，居然是小普叫他打的，他们在喝酒。问我在做什么。我每次都是吵架之后只记得自己受到的伤害。记不得你，你的一切。我觉得你是石头，你不会受伤，你没有感觉，你永远冷静和极致。我比你更自私，但是我比你热情。所以看起来我是那么开朗而具备光线。我却比谁都阴暗，撒着习惯性的病态谎言就是洗不干净的印记，就像用粉笔来擦白球鞋一样，那一层灰过了之后，它还是灰的。我总是希望自己是有11个哥哥的野天鹅。羽毛是绿色的。没有乞讨的爱，没有变态和忍耐。明天我需要吃一片药丸，洗刷掉今天，我被拖着。拖光了自己和你。我是你崩溃着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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