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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想和蓝一起喝酒。我们说起性幻想和柏拉图。成都居然下雪了,我在汤汤的房间里看着外面的雪,还是第一次在成都看到雪。蓝说,准备进被窝里想像很想梦到某个男的,却总梦到不相干的人。玩网游` 根据里面的内容或是人物来编。发挥想像力。想做游戏里的记者。好像会发一个很特别的帽子戴。就冲这。我今天搞一天了。
和蓝提到JOEKI,她说,“他这么年轻。最初是单一的混乱性,后来不晓得。据说有拍挡,还常常会有幻想有欲望,有时碰到我就会跟我说。但我长时间是冷淡期,也不能给他正确帮助,没有对象。即使可以偶尔一夜情我也提不起劲。年轻时相信爱情时却可以滥交。年纪大了看透爱情的本质以后却只想要一个人的怀抱。我现在在柏拉图。
对象不是非常理想。目前我还喜欢。一个简单的男生。比我小五岁。有时我心里想想也很寒。我久病未愈。
我跟蓝说起关于我的欺骗。她说,“我这大半年都是过着清规戒律的生活。我在游戏里常说我19岁。你知道我长期是这样,如果谁问我,他叫什么名字我都是瞠目结舌。更不用说问这个。曾有个网上的弟弟问我,分别跟几个男的做过,我答不出。因为我没数过,连谎都圆不了,真是失态。“你够纯洁的。没关系的。这是很小的事。原谅自己。所以。你对他说真话,是伤害。”
我有时也在想,“喜欢一个人是因为什么。我相信不会有男的真的希望在一个女的嘴里听到性伙伴之后或是次数之多的话。以后我还是要撒谎。04年我基本上是没什么欲望,开始有点自闭。
二月底GOGO在博客上给我留言,她说:“张楚复出了,看见他觉得有点不好受,局促,紧张,也不可遏止的衰老了啊。我幻想着我的世界是幸福的阳光明媚的世界,但我知道你是我悲伤的梦,该怎么说好呢?离开了就逼自己麻木,觉得心比语言老很多,言不由衷是这个意思吧。凌晨1点走在上海的街头,我不怀念了,强迫自己朝前走……对了,我觉得回到成都我会哭的。城市给人的就是它怎么都不会遗弃我们,他的外表从容坚定。
我离你太远了,所以我并没有走进去,我离你又太近了让我忘记走进去,毕竟这些东西想比起你活生生的肉身而言我还是喜欢实实在在牵你的手的感觉,冰凉的感觉。我看见有人呼你“亲爱的”可是这是我才能叫的啊,我怎么忘记成都的颜色了,我们分别竟有两年了,可是我们已经有6年的过往了,真好,越往后就越久远,并且没有消失这一说法,对吧?!”
在学校把电脑装好,却不能上网,网口坏了一个大洞,去报修了网络中心却迟迟不来人。醒来就是二月最后一天,我需要我的爱斯寂寞鞋和台灯。可以放在桌前也可以放在床头。在72路上,忽然觉得小普的遥远和生疏,也是在我和他一起过去的路上,我们站在车里,他说,“乖乖,你跟了我这么久,都没有给你买过一件新的淑女巫,我说我不要。”好象一下子丧失了热情和冲动。去见你,或者你来见我。都一样。这就是低潮吗。我要以一种自主的姿态来见你,希望那不只是想想而已。我的内心越来越强大,却越来越害怕。
在那么冷的天那么冷的电影院看完《孔雀》以后,她拉起降落伞在大街上骑单车,她和弟弟静默地挑西红柿挑到痛哭,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和内心。我多么强大,又多么无力。曾经你爱着我又自以为是的丢掉了我,我在另外一个地方哭了。我想要一种由于克制而显得干净的生活,波波说得对,堕落是需要勇气的,即使有一天,堕落是用的自己的手。我们都觉得他的现实感弱,他最狠,对自己最狠。如果要我像他那样每天对着电脑游戏的话,我想我早就崩溃了,也许早就看到我的尸体了。就像里面的弟弟说,“我希望睡一觉就醒了。”我想到小普也想到自己,理想破灭也许是因为理想本来就不适合我们,有那么一瞬间,我产生了年华已经老去的错觉。
想起她的那句话:把我的降落伞还给我。我想说,把我的沉默还给我。我的依赖在迅速的减少,我看见我的手指里的你在变小。自己在无限的放大,放大。把我罩在里面。很奇怪,那像强盗的丝袜一样罩了我的头,灰蓝的天,头顶却燃烧着火烧云一样的烈焰。WISH YOU WERE HERE。只是希望你也在这个城市。无数次的想过,但不会去做,一切只发生在我的想象里面,而且会变成现实。也许我会像等待久未见面的情人,去订旅馆的房间,也许还会和你吃晚饭。我想为我们的时间划上符号。一切都结束了。但是我要自己去做。这些天我想得很清楚了。突如其来的灰烬和绝望,我不再渴望爱情,也不想祝福你。觉得的空洞在不断放大,又有其他东西迅速把它填满,我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了。说真话的嘴巴傻傻的望着我。那时,河上的钟正在流过。他们也嘲笑我,我无动于衷。松鼠在跳动。小溪在流动。
早上月经突如其来,但是很少。我洗了澡呆着沙发上就想找个人,动手打打闹闹的玩。在笑声和叫声中抱成一团。可是没有人,我只得一个人缩成一团。睡在人来人往的客厅沙发里,我就像个吉普赛的破孩子。停电。在床上躺很久,听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ALL APOLOSE。听大卫鲍依的灰烬。说到原谅,为什么要原谅?我们都不需要。我们需要的是把对对方的这种恨坚持下去,狠狠的,彻底的,直到回忆不留痕迹,转身也不觉得丝毫惋惜。买了本《后窗看电影》,想起2000年在网上的日子,看到绿妖的文章《致我县城的兄弟》。和小普聊天,你的字敲得我的胸口和胃安静的疼。买了绿色的长靴。以后就要独自走路。各自幸福。冷暖自知。三月开始学习。我知道我一定要过这一关,我才可能自由。
爱我们的身体,爱我们的年华。可是为什么,那么多的时候总是在害怕?我对他说,“小普,要坚定,要坚信。你足够强大。你没有得到,只是因为你没有做。”所有的事情都一样,除了我。再来五年,会怎么样?我是个标准的坚定的瘦子。就算没有你,我也还在走,到处走,偶尔停留。如果没有我呢?你应该在上研究生。过你梦想的标准的生活。而我们现在居然错位了。在没有联系的日子里,我没有钱来看你,你也没有钱让我来看你。我们是这么的困顿,我们放任对方,放逐自己。七月的荒原在我身边一遍一遍的循环,过一百年之后又怎么样呢?那时我的婆婆死了。在洗碗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切的结局。你也在七月里告诉我你的外婆死了,在三个月之后你才知道。你第一个打电话告诉我,你做梦梦到外婆的时候也第一个打电话告诉我,你的旧山冈上长满乱石,可是你记得回去的路。你在梦里带我去外婆家,你拉着我奔跑在没有人的小路上。我忽然记得起所有的细节。你的爱和所有的季节。我的眼泪流下来。小普,我宁愿你是个水管工,而不是个职业的画家。你的画现在养不了你。我也养不了你,真对不起。我突然理解了他,他确实没有办法,现在他在家是以一个什么身份呢?他的父母怎么会理解他想当一个艺术家的想法呢?他应该正经的工作,或是继续读书,而不是这样呆着,没有出息,也没有出路。他不是梵高,他的哥哥也不是提奥。我们都不要当梵高,可是我们需要这样的人产生这么热烈绝望的画,这是不是自私呢?让所有的艺术家去痛苦,去孤独,再画出我们只能欣赏的画,而他默默的死去吗?
杨二娃吃着火锅给我打电话说哪天来成都看我。他和以前一样叫我“猪。”但是我已经不一样了。我的嘴唇和眼睫毛都变了模样,我说不出来它们是越来越端庄,还是越来越乖张。妹妹说过几天请假过来,她很高兴的告诉我说,“爸爸要去青海了。”我第一高兴的事情居然是那1000块钱。你看我,多么不负责任。又多么放任。
我只在非常难过的时候,在闻得到离开的气息的时候想起你的好,因为我的罪,我变得非常自卑而且软弱下来,我不看别人也很少自己的样子,我只是害怕我静下来的时候会给自己的手腕划上永不缝合的口子,我没有力气这样。我以前想过死,并且经常想去死。我的手腕上经常会有伤口,像说话的眼睛,很细,很空洞。划得很深的时候我觉得风会穿透它。我必须让血流出来,我才可以出来,才可以继续憎恨自己,永不原谅自己。让我相信是我害了你。没有上帝,审判的位置上总是缺席。只有夜莺在歌唱。你是不平常的。你是不健全的。这是全部的解释。这是一个艰苦的无趣的却无比卓越的实验。我们一起完成它吧,亲爱的,我来了。就在油菜花虚伪盛开的三月春天,又在七月的闷热里出走,再在十月里回来。我不会再参与你的这些离开又回来的日子了,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死的,死于辗转,死于缺失,死于满溢。没有未来,也没有现在。
“玛琳娜从墙上注视着,她嘲讽的微笑道出一切。她记得每一个来过这儿的男人带来的喜和忧。但现在这儿只有我一人,与无形的东西抗争。我想这就是所谓宿命,我不停地改变。而玛琳娜在墙上。”我不停的改变,我不要在墙上。
小普,我是个真的灰姑娘,不知道能不能变成公主,给我马车和水晶鞋,我的脚趾在说话,我的双手伸向你,它在发芽,在化为灰烬,不要害怕它会灼伤你的眼睛。你有哥哥,你的屋顶上还有鸽子在唱歌。我的房顶,只有沉默的乌鸦和喑哑的鱼。她们被最美丽的花毒瞎了眼睛,在花瓣里住着一只黑色的蝎子,不断吐出暗红色的汁液,要用我们的液体才能得救。亲爱的,在你的液体还纯洁之前,把它们射在我脸上吧,我们再把它吃下去会不会贞洁。这样混合在一起的,才够甜蜜。才够清洁。比白色更白,厕所有人。我们不要告诉他们。
我说的那个人,他在我背后很久了,他的刀一直不落来。他在迟疑呢,还是你们在保护我?青蓝色的罗谷子把我的手腕咯出了痕迹,像很久以前的伤。我不怕有疤痕,甚至我一直想着脸上有那么一道细细的疤痕,很浅,就像是站在打谷机旁被稻穗或者芦苇的尾巴扫了一下,随时火辣辣的疼,它们提醒着我的存在,不然我会忘了我是谁。这样我觉得很实在,而且安心。医生告诉我是伤痕体质,所以皮肤很容易淤青,一定是鬼昨天来和我说过话。它在我的睡着的时候和我身体里的神谈判。它抓了我又跑了。
在夏天夜晚,看见淤青一样的蓝的天空,那是我的身体和眼睛。我是安眠于暗面的星,永不还乡的月亮,失去信任,失去亲人。夏天快来吧,我要流出雪一样的汗水,融化,蒸发。你们都在夏天发芽。
他来,我对自己说,我不害怕。我很爱他。
G在Q上叫我去他那里玩。他做了8周年的设计现在在做饭。其实我在奇怪他还会记得我的样子吗?为什么我不能把他当偶尔或者经常见面,见面就做爱的人呢?就是性伴侣,我还是不能,只是我居然还对他婉转的说我要上课。妖怪说他下周要过来,他要送母猪过来读书。
我自说自话,把要发生的都想象过了。我告诉自己不要自以为是,不要乱发脾气。似乎所有的事情又都聚集在一起了。《非音乐》上写着一句令人发呆的话:“我们不适应时光,仅此便令人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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