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9 | 2006-12-25
 

小普和糖糖
(第四章/4)

文/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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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叙述七:给我县城的兄弟

  我周围有很多出生于八十年代的晃来晃去的人,呆着一直不动的人,一连打七天游戏吃住都在网吧里的人,童话主义的人,现实主义的人,瞬间狂热又瞬间低落,情绪转得比陀螺还快的人,毫无节制的享乐主义者,一会一个主意的不靠谱青年。

  比如彬彬、波波、二娃、母猪、张建国和小普。他一会在山上做挖矿生意,一会在大连准备卖海鲜。他们都是可爱的,可恨的,时而贫穷时而富有的不靠谱青年。有钱了就会超级有钱,疯狂的请吃饭买东西,家里有房也不住去住酒店,没钱了连饭都吃不上,有时会打电话说过来付打车的钱。甚至打公用电话的钱,手机欠费需要你帮他充了话费才找得到他。我们是怎样的如呢?没有钱的时候我们知道了什么叫愁。

  我亲爱的县城里还在街上晃荡瞎混的男孩女孩们,或者已经长成男人女人的所有的们。吸毒的职业赌徒,妈妈在打麻将回家的路上被电线打死,爸爸去找了别的女人。一个人带着孩子又当小姐老公在坐牢的,出狱后当众给她一个杯子砸在脸上;从前弹琴撒娇纯洁的,现在一样傻的,回家爸爸妈妈不带她去亲戚家,自己吸毒又当小姐赚钱给白粉男友;开了服装店开KTV开麻将馆茶馆卖衣服存了钱后吃牌饭开车去中国死海,耍2个男朋友一直不穿帮还成了好朋友的;小时侯撞见爸爸带女人回家长大后害了很多女孩这些女孩从此不再受伤害失去痛感的;放高利贷的过年去要钱的;见了无数网友的;初中结婚的漂亮女生现在穿着灰色大衣走在大街买菜回来的女生;学校老师去找小姐,老师和同学恋爱,强奸。厮混。老师开茶馆,每天打麻将输很多钱过年还高利贷的小学老师;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打胎而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的女生;一路被人嫉妒下来没断过恋爱的;去了广州深圳去了香港当小姐坐台了又回来找个男朋友的女孩. 这是我们的县城,我们的小镇,我们周围的人。和我们一样年轻的人。他们,她们。

  我回来十天了,没有令人振奋的消息,日子像东北的小火车一样开过,没有压力,也没有动力。眼睛很疼,没有事情让我去忙,睡觉觉得慌。春天怎么还不来呢。我不想象个去采蘑菇的笨重的狗熊,我想快乐的打滚。我想过了年去云南,就只为阳光和火车,昏沉的天气令我浑身欲裂,像酒醉后的泥人一样软而无力。要我去等初夏的阳光,多么久远,一切都不是唾手可得。可是我到哪里去找一笔钱呢?我要努力才能去。外面传来沥青的味道,可能是哪户人家的楼顶破了缝隙。我们也曾经用这个来修补漏水的屋顶,等它干了后就像咧着嘴的田埂。哼着左小诅咒的《羞辱主义》。觉得自己要死了,非常想跑掉。时间过得很慢,还是要过,我别无选择。我不喜欢每天早上一起来就得做七八个人的早饭,或者拖地,洗衣服,洗昨天剩下的碗。如果傍晚在楼顶可以看到夕阳,我将多么欣喜。可是没有。整个冬天没有一次很热烈的阳光。我渴望的那种,而且很珍惜它,怕它跑掉,怕它带着自己的影子一样跑掉,我连它的尾巴也抓不住。送我去印度去吧,放我到没有人的二楼专门用来冥想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小窗口可以看见森林和太阳。一周有人来给你打开门放你出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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