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9 | 2006-12-25
 

小普和糖糖
(第二章/10)

文/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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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最喜爱的游乐场。

  神说,不要和溺水的人相爱。

  九月七号开学那天我一个人去体育馆报名,人很多排了一整个体育馆,我交了住宿费还是在外面住,小普打电话说他要过来,让我不要退房间。寝室在5楼,在阳台上可以看见水塔和网球场。由于扩招,研究生很多了,我懒散的跟在后面排着队,我已经不兴奋了,很多家长满心欢喜满心忧虑的握着手里的公文包,排着队交上一年或者整个三年的学费,当然看起来是家长的也可能是我们的同学。过程不算太复杂,可还是弄了一整天,人太多了。交的钱要数很久才数得过来,真忙啊,他排队交钱的时候有个男生过来问我是不是学美术的,他说我们一起上过课,他是华西校区学医的。我记不得了,最近发现自己开始忘记很多事。

  报社莫名其妙的停刊了,我三个月的报社生涯结束了。我每天坐公车去上课,整理笔记,做青铜文化与巫术文化的关系的选题,收集资料。开始看英语,我告诉自己要给自己强大的内心。即使经常感觉到微微的疼痛。

  我痛恨自己的软弱又热爱着不能自拔。一个人呆在房间的时候有人敲门不敢答应,觉得到处是来历不明的声音。仔细去听会觉得胸口发紧。觉得自己这样很可怜,爸爸这2天每天都打电话来,问我档案的事怎么样了,他习惯把句子拆开来理解然后又组合来还对方。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当然他的关心就体现在这里,当我说档案弄错了的时候他说要不要我过来一趟的时候我多么震惊,又马上镇静的说不用,我处理得好,是的,你过来做什么呢?这已经不是我们的小学校园了,老师看到家长来了就会说您好,请坐。您的孩子怎么样怎么样。当然如果你的孩子一直很听话学习很好,受到的待遇更好更有礼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知道您过的桥比我走的路都多,这是多么宝贵可爱的经验主义啊。有时候我想也许这也是种乐趣。我没有耐心,最后还是哭了。

  爸爸送弟弟过来上学,彬彬说她最喜欢五月和九月。可是明天就是九月了。却没有一点点的好起来的预兆。她说最近和花花很不好,“因为很笨,面对突发情况调整面部表情就非常慢,所以我们之间的空气味道异常。”现在大家都快快乐乐的,挺好的,就算有时不快乐,也告诉你我快乐。彬彬说快中秋了,她想回家,妈妈一个人过中秋一定很难受吧,她的家在兰州,多远啊,她说和花花时好时坏,完全不受控制。她又说过年是一定要回去的,可是后来她还是一个人在成都过了年。而和男朋友,永远错开一格。两个不是一双,比一个还寂寞。彬彬说,“想你是一种鼓励。”中秋那天我好象很想家,但家是个什么概念呢?我希望我想的是具体的某个人,比如爸妈或者朋友,但是最后我失望了。傍晚我煮了几个饺子当晚饭的时候,同学打电话来说和林老师一起吃饭,我打车赶过去南门的一家火锅店,大家都到了,林老师也在。我一下子有些不能适应这么多人这么亮的灯光。这是我第一次完整的看到我的同学,他们来自湖南,福建,当然还有四川。当中最大的已经结婚,有一个小孩。

  雨还在下我想和谁一起喝酒然后互相拥抱,各自睡着。蝉叫得很厉害,王磊的声音渐渐远了,我只听到模糊的,“这是爱欠下的账,是打不响的枪。”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像一场想象。我在梦里面吃很多东西,我被吓醒了,我害怕长胖。

  亲爱的,我不知道你是谁,所有的记忆混淆在一起。
  亲爱的,我知道你是谁,所有的艰难混淆在一起。
  所谓浮生若梦。心似盲。

  我最亲爱的人,你从桥头走过来,我在对岸。有一天我堕落用的是自己的手,是这样的。即使离开你,是我自己要走。我自己要走。不需要理由。我害怕害怕那些黑暗之中的东西,荒芜之外的东西。去他的。我真他吗的是残疾。我想好好和你在一起。我的面具。我需要一面镜子。天上有东西掉下来落在我脚边,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只以为是星星。我知道这些会爆炸的,我会细小下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即使在我觉得过不去的时候,我长久的卡在那里的时候。刺,转折,洞穴。我也没有怪过你,我只是怪自己。我是个恶童吗。可是不够彻底。鼻子开始渗出血,由于干燥所以更急躁,听到幸福大街的声音,夜伤害了我,我自己伤害了自己。

  小普说我穿着格子睡衣就像一颗水果糖,那你想剥开这层糖纸吗。这通向甜蜜和罪恶的外衣,这爱的秘密。把它收好吧放进罐子里,我就是不出来。我们把理想主义投进自动售货机里来贩卖吧。它夏天有冰凉的可乐冬天有暖暖的咖啡,还想怎么样呢?我像是挂在墙上的玩偶,有时悬掉着,有时钉死着,有时又会被撞着头。可是我还始终没有头破血流。 我只是确定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不能。我把墙壁刷成了一半粉红一半绿色。墙啊刷墙。感觉自己像是睡在一床巨大安全的快乐分裂的棉被里。相信我们都会焕然一新吧。告诉自己不要哭了。娃哈哈。

  在韩松落的博客里看到一篇文章:神说:不要和溺水的人相爱。

  “因为爱情需要拥抱,而救赎要一拳打晕他、揪住他头皮,把两个人的重量压到头发丝上,让水流拖着往前走。这里面不允许有一丝挣扎。否则就是毁灭。多少人爱上了溺水的人?他们既想拥抱,又想拯救,结局就是共同沉沦。这沉沦不是肉体的销亡,而是精神坠入炼狱,偶尔导致自杀——则一切到此为止。更多的情况是,没有自杀,没有被拯救,也没有把爱情进行到底。相爱的两个人在挣扎的过程中,互相伤害和脱离,双方都沦陷为更深的溺水者。

  沉溺状态最终会扼杀一个人的全部理想、爱情、热情,随后是自尊、自重、自爱,直到生存的渴望也熄灭,这是最可怕的一种死亡。我们一生将会在这条河流上遇到越来越多向下的力,它把我们攫往黑暗之国。

  诗歌就是向上的力。感谢神,它给我一对翅膀对抗三个地狱,而且让我始终牢记,所有地狱都曾经是我们心中的天堂,否则我们怎么会放任自己陷得这么深?天堂是天堂,地狱是有一颗莲心的天堂。地狱也会发亮的,甚至更亮。阿门。”

  想到小普有时是件灰心绝望的事情,我们有那么多的问题,那么多的矛盾,我看到了太多的阴影和软弱,我知道小普就是那个溺水的人,我知道你的全部问题,骄傲,软弱和空虚。“我不同情你,我也不想谴责你。”我怕我会毁了你。我怕我们都会失去力气。我怕我们的结局就是这样。向下。向下。我们害怕。所以 分开旅行 一个人旅行。虽然我们始终没有牵手旅行。这个时候我想感冒,要一场重感冒,赶得上刚刚好。在幻觉里看到夜晚的骑士上马,冒泡泡的鲸鱼上岸。我想着小普到了哪里,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觉得自己在流失。 如今想去一个房间是多么的艰难,怀念四月里可以选择的日子,去生去死。现在被逼到墙角里,大街上,所有人来人往的地方。我在网上找蓝,到处都是叫蓝的女子,我不知道哪个才是潮湿之城里的她。给她留言:“你是潮湿之城里的蓝吗?你应该是苍白而骄傲的,看到你向下飞翔瞬间。喜欢你,喜欢微痛的片段是你吗。疼痛,暗涌。你在哪里。

  这是我们最不想要的结局,但是最有力的。为什么所有的好都不记得了呢?只记得坏的,过去的。时间的河流,梦的河流。最后我们会在沉默的河流里沉没着并相继死去,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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