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7 | 2006-10-24
 

星辰在下落(中)

文/黄桂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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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是很乖的孩子。每天认真的在教室里看老师们画着难看的图说着难懂的话也不会抱怨。我们常常靠小纸条就能让对方高兴或者叹气一整天。那个时候,听歌成了一种风气,每到稍微有空的时候,我们都会摆弄着那台精致的walkman听歌听得无法无天。磁带反反复复的过去又回来,相遇又离开。就这样,看见了飞翔的宿命,也看见了远方淡蓝的天。
  我会花很多时间睡觉,而诺诺却总是活跃的坐着。是的,坐着,摇晃着头看看黑板又看看老师,看看我又看看手中的笔记。然后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画出美丽的花朵,好看的卡通,以及熟睡中我的模样,并乐此不疲。而我,大多数时间在争分夺秒的睡眠,和思考。除去跟她在一起的时候。
  我们约定在彼此的眼睛里种下一棵种子,等到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也慢慢老去。等到种子长成一簇簇浓密而盛大的植物,我们的爱情也会成长,直到布满彼此的双眼。

  我总是执着于宿命的问题。过多的阅读让我的青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看见了太多阴暗太多不公,看见了是非颠倒仗势欺人,看到了生离死别也看到了突如其来的天灾人祸。在她最终选择离开我的以后,我总会穿着深蓝色硕大无比的T恤穿梭在那些阴暗的街道。什么时候又在黑暗中开始摔倒。只是,不再有人会扶我起来。
  我明亮却灰暗的双眸总是会很累很累。在一个大商场的门口,摆了个舞台。那些激动抑或年轻的人们,开始摇头,开始歌唱,开始在黑色的夜晚跳舞。可是我,怎么突然间苍老到无法迈开脚步?那些刺眼的风依旧在吹着,没心没肺。

  寻找你的那个晚上,没有送你回家,也忘记了说亲爱的,再见。
  因为,看不见了你熟悉的脸。

2

  开始冷了的12月。一场冷空气袭击了我们所在的小城,于是所有的人都开始感冒,冬眠在自己的小屋里不肯出门。如同刺猬,寒冷却不敢靠近互相取暖。我被通知要到一个北方寒冷而华丽的城市参加比赛。我们漫无目的的在那条河边开始行走。周而复始。她取下那条挂链说这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带着的现在让你带带。我说,我带了,就取不下来了。她说,不行,你回来得还给我。然后我们便开始一如既往的放肆的笑。更加的暧昧并且痛彻心肺。毕竟是分离。
  后来,我一直占据着那条六菱水晶项链。触摸着它,就像触摸着幸福刻下来的印痕。在12月那个北风狂妄征服城市的下午,接到她的短信。打开,她说,我想你了。
  而我,也在那个到处找不到网吧给你发贺卡的下午,无止境的想起你。

  我总是懒散的生存着。就像一只吃饱了的松鼠,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老师们却是喜爱我的,因为我总会给他们完美的答卷,并且能给他们带来外部的荣誉。可我并不感到任何的有意义,我做任何事只是因为自己喜欢。跟他人无关。无非想证明与众不同。我总是非常任性的像个小孩子,会不断的给诺诺找来jolin的新专辑梁朝伟的新造型以及我寻觅许久的百事广告。同时,也会像害怕失去似的要她尽可能的陪着我。我是颗孤单而内心恐惧的种子,无法在没有水,没有空气,没有你的黑暗中独自生存。
  诺诺不喜欢到处闲逛。她也会在每个周末和朋友出去逛街买衣服,但是从来不会太久。我总是固执的想拉她多走一些地方走远一点,哪怕一点,都不能得到同意。她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开放在那里。没有多余的水分,一点点阳光,和我的爱。就能寂寞地成长。

  我居住的楼外有一棵树。我经常走到他的面前跟他说话。问问今天的天气,问问水分是否干燥,问问那只他暗恋的小鸟今天来过了吗。我也总是能够精确的找到那处长椅,抚摸着雨水浸透过的累累伤痕,和岁月渐变以后那看透尘世的孤独。我知道,在他的后面我是多么颤抖的刻下了诺诺的名字。以及,我颤抖的爱情。
  《呼啸山庄》里总是阴沉的天,宽大的沼泽和暴风雪,和冷漠得面无表情的人们。我给诺诺讲,希茨克利夫是怎样的爱着凯瑟琳,那不是树叶掉落凋谢的肤浅,那是同一块石头上苔生苔落的坚韧。他们彼此的灵魂已经是同一个人。我非常认真的给她描述着这样的一种爱情。然后,我那尘封的伤口开始再次糜烂。

  我给她说我要每天为你作一首诗。慈悲的上天让我认识了你,也给了我诗人般的心灵,我要每天为你歌唱。给你每一根头发每一次微笑取个好听的名字。在我们渐渐老去的时候,依旧能够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依旧能够坐在小板凳上,听着白发苍苍的我孩子般的为你朗诵着厚厚的诗歌。里面的每个字,都是属于你的,属于你那无法忘记的青春。而你我,还能够孩童般地笑得无法无天。尽管,牙齿残缺。
  可是,我再也跑不动了,无法带着你走到那条河流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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