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7 | 2006-10-24
 

星辰在下落(上)

文/黄桂鑫


  我要写一个关于爱情的文章。
  不论是虚构还是想像,在那个星辰一粒粒如下沙般坠落的瞬间,爱上了你的眼睛。

  我留在这个城市里继续呼吸。
  在公园的长椅上慢吞吞地看书,同时看着靠椅的树边那个玩着水枪的小孩。树叶在慢吞吞地掉着,眉头明亮的孤独越嵌越深,我终于知道再也无法呼吸。异常艰难地起身,看不到也听不到那些远方飘来的歌谣,只是看着那张残缺的照片。嘴角裂开,笑。我也会在阳光下落的时候背着沉重而熟悉的画架到处游荡,走过大街,走过小巷,逗着那只贪睡的花猫,路过那些拉着沙哑的二胡的老人们,哼唱着同一个曲调来到郊外的树林。会来到一个湖边,收集各种形状的石头。然后,闭上眼睛,一个一个地扔到远方,就像扔着那些疼痛的记忆。在第一个雨天来临的夜晚。
  在这个风沙肆虐的空隙里,听着音响轰隆隆如同广告般的歇斯底里,纪念着我在这个城市的第一个生日。只是,她那些柔软的话语,却在时间残忍的追逐下,刻着伤痛,然后逃离。如一只惊醒的猫。诡异并且莫名其妙。

  我再也没有力气呼吸。

1

  在居住的楼顶看天空,看不见熟悉的颜色。不停地喝着矿泉水,清理快要虚脱完全沉落的身体。不会在记忆压得直不起腰的时候抽烟喝酒,那是你最讨厌的,我没忘记。等着电车,继续在喧嚣的人群里僵硬的笑,目送着路人走走停停,开始晕车。在地铁绵长而空旷的车厢里睁着双眼,抑制住突如其来的恶心和空洞,不见多少人,现在,是十一点。
  十一点,是我送你回家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星辰都是亮的,在唱歌。

  那一年,我走之前,终于开始下起雪来。
  一直一直很想有个人能听我说话,看我温暖抑或冰凉的笑容,能就那么依靠着,无休无止。
  终于在那一年,诺诺爱上了我,以及我黑色的眼睛。
  我在离她很近的地方给她唱着歌。她会很安静的听完然后告诉我说调子被我换了不下八次。无数个时候我在唱歌,直到我嗓子嘶哑笑容苦涩,直到夕阳下落天色昏暗。她笑着说,你全面超越了所有的流行歌手。然后我们便大呼小叫的追逐,笑,穿过大片大片的榆树丛。笑过,送她回家。
  在15岁的时候我看见一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我非常认真的记下来,端端正正的写在mary七彩的笔记本的扉页。看着前排坐着的诺诺,一遍又一遍的含糊不清的说着这些字。
  在我写下这些字的第三天,她说她喜欢上了我。

  我们经常会逃课跑到校园外面那家新开的小店喝珍珠奶茶。Coffee店的主人是个和善的女子,尽管耳朵下带着硕大而沉重的耳坠。她会告诉我们,这是她的男人从西藏带回来的饰品。
  我和诺诺就会开始羡慕,毕竟西藏,是我们以及很多很多孩子都想去的地方。
  诺诺凑过来,告诉我,她看见了那里的天,是那么纯粹的蓝。神情暧昧并且支离破碎。
  而我,分不清浅蓝深绿的时候,她总会敲打着我的头向我描绘西藏的天空。然后我问她,那里能看见星辰吗?她说,当然,我能听见它们在唱歌。宁静而欢喜。然后我会突然的更加羡慕起那样的一个地方,在很多个夜晚看不见星空的时候,我让自己成为了一个思想上的哑巴。不说一个字。满脸肃穆如同对着清真交谈做着礼拜。
  诺诺会开始安静下来,咬着那细长的吸管,开始没有节奏的喝着奶茶。我也坐在她的对面,没有节奏的呼吸,拨乱了我的凤梨味的奶茶。我们的头靠在一起。

  金城武说,如果回忆是一个罐头,我希望它永不会过期。
  看到那个男人会在流泪的时候费力的跑步,毫无理智的去买一天天开始过期的凤梨罐头。脸庞是巨大的悲痛,刺得眉毛也不再张扬。诺诺便开始哭泣,她是个感情丰富的女孩。不像我,仍然在冷冰冰的观赏着,似乎与己无关。可亲爱的你,不会知道,我是多么的想抱着你一起埋头痛哭。只是面容,依旧冷冰。
  我开始对着电影院吊着的莲花瓣的灯说话。你为什么哭泣,那样的女人能给你带来什么。你能不能彻彻底底的忘记她。回过头来,诺诺看见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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