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和梦想家 - 不如安静梦一场
2007年6月28日


 
       
 
 
tooday15
 

蛇与报恩

文/张小跳


  说到梦的时候脑袋里飞速转过两个词语:蛇,报恩。

  我曾经在很多时刻都向人不断地解释我是如何地喜欢蛇,以及不断地为蛇正名,告诉她们蛇固然冷血但摸上去绝对不是黏乎乎的,光滑的感觉加上小小的辣手鳞片,你会爱上那种手感。但是大多数女生只能做出一个作呕的表情来回应我,就算我不依不饶地继续解释也无济于事。它毕竟是个冷冰冰的生物,像我们这样的恒温动物,只能成为它的猎物,而永远不可能是个好朋友。

  小时候我做过一个梦,这个梦是近似于教堂玻璃式的彩色拼贴效果,梦的内容大致是我和我的丈夫去一片原始大陆,与原住居民一起探险,在探险途中救下一条巨型的蛇,许多年后蛇带着它的子嗣回来报恩。

  后来在豆瓣里和寒羽用豆邮讨论到这个梦,他说:“以前看过,在一些宗教里,蛇被认为是内在力量觉醒的象征。如果梦中的蛇是彩色的,而且你不害怕,反而觉得很舒服,那么它可能代表了直觉与智慧的成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宗教信仰,如果有,那它可能暗示你的修为正在提高。即使没有,也代表你的精神、智慧、思想在良好成长。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

  看到他说这个我想起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把精神世界看得远远重于物质世界的人。对于人生意义的探索似乎总是不可摒除地萦绕心头,有时候甚至近乎于偏执。我常常自问我究竟想要什么,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或者现实点来说,在哪里居住,做什么样的工作,得到什么成就,最后怎样死去。人活一生何其短暂,究竟每个人活着要造就什么意义,取得什么结果?说到底这个问题千百年来有无数人在追寻,但始终没有答案,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好像上高校两课的感觉一样,必须要秉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和辩证的方法论。而且因为从小生活在这样的思想环境里,根本没有接触过别的信仰,也不知道唯心主义究竟是什么样的,用唯物主义去研究唯心主义,显然荒谬绝伦。在我看来梦和信仰是无法不相关的。因为有信仰所以有梦想,也因为有梦想,才会有相应的信仰。

  说到信仰便想起那部Bernardo Bertolucci的《The Dreamers》,片中1968年的巴黎,正处在狂欢盛宴的末端,所谓的梦想家们,真的是成天发梦,理想主义情结遍布全身,自由的政治,自由的电影,年轻的愤怒的梦想家们终日厮混夸夸其谈,时光飞度心中的愤怒和追求瞬间变得浅薄。但那是梦想最好的例证。年轻的时候需要有梦想,需要有信仰,这样到老了才不会觉得年华虚度。

  追求一个人生意义,怕是我一辈子都要纠结的事情。其实也羡慕那些能够自由狂放纵情声色的人,生活还有这种纸醉金迷的另一面。

  我去女子劳教所帮教的时候曾和里面的学员同唱一首名叫《年少时候谁没有梦》的老歌,歌名虽然是土了一点,但是不容否认。我们还是年轻的大学生,生活一帆风顺,而那些同样年轻却已经身陷监牢的学员们一边唱一边流下眼泪,与我述说生活是多么辛苦,而时光一去不复返的时候流下眼泪,那种感情我恐怕完全没有办法领会。

  她们曾经有过和我一样的梦想,只是她们走错了路。

  我当不了梦想家,没有办法让自己过上随性的生活,我是一个双子座,我既想过上严谨的生活,又想过上自由的生活,两者至今看来,并不能两全。人生活在矛盾之中,有矛盾的梦想当然也是件必然而痛苦的事情。

  我想了半天,我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我只是不知道在这两个矛盾的东西里,究竟选那一个更好。

  然,若是真能嫁个好人,然后去个陌生的地区,然后拯救一条蛇,然后它带着它的子嗣来报恩,那倒的确是非常不错的事情了。

  也许我的梦,真的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