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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曾经崩溃的我们。无以名状的青春。自我的迷宫和废墟。我们吃下毒药和蜜糖。最后死于善良,死于愿望。有一天晚上,小莫加了我QQ,她告诉我是张扬告诉她的。我边吃苹果边和她说话。虽然我不知道她要说为什么,为什么要来加我。她把所有的话都打出来,一行一行的,显示在电脑上。她说她记得和小普在一起的一切时光,他的眼睛眉毛嘴角,说话的语气甚至叹息,之类很多很多。我看着那些屏幕上闪着移动的字,只是很迷惑。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而我自己的脑袋里就是一片混乱呢?天,这不是人脑,这是机器是电脑。那些话就像数据传输线把她的记忆展现出来了。我觉得累又有些惭愧。我和小普在一起的时间什么都不记得了,看起来我是如此自私而厌倦。虽然我不知道她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她和我视频,我看到她接电话,她给我发和她男朋友的照片,她看起来很温柔,还是很高很瘦。她跟我说她有个男朋友了两年多了,对小普却只说有个男的喜欢她,但是没在一起。她说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样怎么样。说她在火车上打掉了小普的孩子,说他对她的冷漠。我想着晚上荷兰乐队的演出。我知道那很吵闹,我会更晕的。听着她的话我想或许我会把苹果吐出来的,到处乱溅。说完这些之后她叫我理性一点,我不明白,然后她很委婉的叫我不要去揭男人的伤疤。奇怪,我还不知道这伤疤是什么,到底是谁的伤疤呢?
我带着这些混乱的语气上床睡觉了,第二天是周末,我过去小普那边。汤汤他们打电话过来让我们过去吃饭,把电磁炉拿过去。我因为心里不安因为一件小事情就生起气来不肯走,汤汤他们不断的打电话来催我们过去。小普走了,他把电磁炉抱过去给汤汤他们煮火锅,他真的走出去了,我紧绷的神经却一点点的松弛下来,我听着电脑里的朱婧在唱“RIDE ON,SEE YOU。我不会跟你走,不管心中多么渴望。”
我把熊抱在怀里再放在地上,对着它说话,“亲爱的熊,你告诉我,你是男人么?你的巴掌会一下子把我的脑袋打得粉碎。可是你不是人,也不是小孩。你听不到我说话也不会伤害我。”?那时候我也不需要你的爱。我在对熊说话。我是荒唐的,我对着它说话,就像它是我的家庭,我的丈夫和哥哥。我看不见世界和社会,我只看得见房间和自己。渐渐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眼泪流下来,天越来越黑,不知怎么的外面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做饭的声音和气味,我拿来画笔蘸上油画颜料给它的脑袋涂上白色,我似乎停留在了荆棘丛生的夜晚,我会带着拐杖来接你。你的眼睛不是镜子,你交织的尾巴像麻花一样拧着等着我来解开。也许我知道你在而且很好就是了,我不愿承认我在等你的电话其实是觉得你需要我。而我在等着你来拥抱我。我是在爱自己还是爱你呢?你说爱你等于爱自己。我们都是那么自私。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你呢?这样容易想得太多。我觉得你不那么爱我了。我也就不那么爱你了。我害怕再把信任放在人身上。我自己是那么的不善良而且拒绝忠贞。我的皮肤没有罪,我的身体却开满罪恶的花朵,漫山遍野。我宁愿相信花和草木,炊烟,河流和森林小屋。为什么一定要带走一个人?我觉得力不从心。
我突然对我们都失去信心了。我们一直都在骗对方再骗自己,我们才是最伟大的说谎者,说着貌似高尚的谎言,其实是一肚子猥琐。还说什么伟大友谊。去他妈的。我想着带着熊熊出去旅行,坐火车,和我一起走过汹涌的人群,路过荒芜的山冈。我无比安静,无比任性。
房间里弥漫着颜料和松节油的气味,似乎要吞噬我,我一下感到无比悲伤,抱着熊大哭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半小时也可能是好几天,小普回来了,他看到我和地上的熊,我还在对它一边说话一边流泪。他不说话,我不抬头,小普走进房间去直接解开裤子就撒尿在被子上,那动作就像是园林工人在浇花。我过去抱住他,“我觉得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你在我这么难过的时候还是走了。”
“我是把东西拿过去就马上回来了。”
“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小普问我怎么了,我说小莫加了我QQ。他很紧张又镇定的问我她说了什么。说我为什么不避开她。他说,“以前和她有什么事我都告诉你了啊,你应该避开她的,她不会对你好的。她很好强,她会伤害你的。”小普把小莫的照片撕掉了,我觉得很没必要,不过也没怎么阻止他。他看着地上的熊,它的花白的脸就像未干的墙壁,“把它送去干洗店吧,这么多颜料。”他把它放进桶里倒了很多松节油又放了洗衣粉泡着。就像福尔马林泡着尸体,我们会给它第二次生命吗?四月里我们还盖着很厚的被子,我们多么污秽啊,晚上我们睡在小普小便过后的被子上,我睡不着,我在想我们都走到各自的尽头了吗?
我们的开始就是个错误,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会这样。一个错误需要用1年多的时间了偿还,还是还不清。我也一直在怀疑,否定。肯定,又怀疑。走了这么久,还是走不出这迷宫。我们到底是什么感情呢?这两年多以来,我们在走一条越来越看不到前面的路。我的心在飞走。我谁也不愿意爱,谁也不愿意恨。
我在博客上写:
期待一次通向永恒
窗前的钥匙在阳光里
2007 快点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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