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9 | 2006-12-25
 

小普和糖糖
(第一章/2)

文/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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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她是空心的,她是自动的。我是空心的,我是自动的。第三天我们见面,他的房间看起来很怪,地铺上的被子比以前更少,床头和墙上贴满了自己用毛笔写的大大的“佛”字,让人触目惊心。他拿出一张纸让我看然后就出去了。我看到那纸是妖怪在公司里给我拿的便签纸,上面还印着广告公司的名字。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罪,但我感觉到如犯罪般的痛苦与恐慌,内疚,自责。也许这仅是本能,但我们是高级动物,与一般动物不同的是我们人多着一种约束的东西叫道德。道德原本不存在,是人类发展到一定阶段为保护自己的利益而无形中形成的比法律还更具杀伤力的规则。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道德。在西方此类的事也许不值一提。如穿衣吃饭,甚至在部分中国人中也很平常,但我却是成长在一种严格的社会道德,在我的内心上已经有了无形的精神枷锁。

  没有发生之前从未想过。可不知不觉的产生了,甚至自己都不敢相信。如在梦里。无论怎么的,我还是得活。因为我有父母亲人。朋友……自从我生下来那一分钟开始自己就不属于自己了。是的,每一个人都有很大程度上是为别人活。我现在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我不想说那是对,但也不能说那是错。我在矛盾中找平衡。于是我茫然了。

  那天早晨起来,我洗了个澡。到了甜疯那儿去,可以说是去逃避,静心。帮他上了一一天课。我给每个学生(高一)讲课时,他们都说谢谢老师。我至少现在不是老师。我产生了一种无法名状的感觉。得知他考上了川大研究生,还考了油画系第一名,他很高兴,我也为他高兴。他的女朋友更为他自豪。而我呢?就在那天晚上信佛了,以佛来解脱我内心的自责,内疚。世界上可能还有许许多多的事物是有意义的,而且真的很多。

  我很感谢你昨天的食物和帮我倒了垃圾。

  现在是春天,草儿冒出了地面,柳树发了新叶。荷花池边有柳树,池中的睡莲努力串出水面。过冬的鸟儿飞了回来,我早晨看到了。昆明的海鸥飞回了西伯利亚(美丽的地方),赤道附近的太平洋暖流从我国南面吹来。每一年都这样,气温正在升起。黑龙江的冰雪开始融化。庄稼地里的农民核桃似的脸笑开了,看到来年的希望与丰收。太阳把南半球的热量向北移,形成了许多副热带高压。南半球气温下降了,但南半球的人们并没有死去。他们也没有堕落。而是准备着明年春天努力的工作。学校里的人也为新学期制订了各种计划。有想学英语考研考博,过四六级,或者三级。学软件配电脑。买相机,买衣服。有的想找女朋友。一切又开始,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可爱。真的,这世界有许多美丽的东西我们没有发现。

  我拿出了我的全部勇气给你写了这封如信一般的东西,现在是春天。我希望你认真的学英语。你智商不高,但不是很低--有希望。专业只要去学,考试过关应该没有问题。忘记两年半来的一切。希望你明年春天像甜疯一样考取。也许这是你唯一的选择。除了这个,你还会做什么呢?明年春天没有成功,没关系。后年的春天一样美丽。

  我希望我们还是和过去一样是朋友。我信佛了。但佛教戒条中没有规定不准与朋友交往。当然其他很多东西是戒的,也不可能再有。春天悄悄的来了。今晚我请你吃饭。可否?

  完了,我不知道怎么去看懂这封信,看起来我似乎不太了解他,只是就这封信来说。它用钢笔写的又用圆珠笔改了几个字,散发着熟悉的错别字和另外一种陌生的味道。他举了很多的例子乱七八糟的例子是想说明什么呢?我跳着看过去,隐约的明白他的意思,又有些生气,它想表达什么呢?是要我们各自为营吗?我只记得他说“忘记两年半来发生的一切。”看起来他希望我去考研,“除了这个,你还能做什么呢?”我还没想到那么多,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信佛了?我半信半疑,觉得没有必要。他的房间里现在除了英语书还多了几本佛教书籍,这样看起来更适合修炼闭关。而且他把标志性的艺术青年的长头发剪掉了,他以前走起路来前面的头发总是一冲一冲的,就像刚从山上打了野果回来一跳一跳的,整个人年轻新鲜。现在他剃了个光头,就像个小沙弥。

  他进来问我觉得怎么样?我想对他说去他妈的。可是我什么也没说。我是空心的,我是自动的。我没有任何态度,就像我是个机器人。我对自己没有信心,也对小普没有信心,觉得他怎么样都没什么,都不关我事。晚上小普给我打电话。我听得出来他有些紧张。我说我不去吃饭就挂了电话。我不想限制小普的自由,也不想他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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