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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德——黄河仍是黄的
拉鸡山——在草原徒步

　　一整天的旅途结束时，我们要去汽车站买第二天的车票。去贵德的那天早上我早早的把晕车药喝了，以至于还没上车就开始犯晕了，眼睛睁不开。一上车之后我和晨就睡个你死我活。中途模糊的听见龙叫我起来看窗外，睁睁眼发现自己睡的口水都流了下来，抬手一擦后又继续睡过去了。快到中午的时候渐渐清醒了，看看窗外，是从未见过的景色。牦牛和绵羊像是贴在草地上一样，黑的白的。天空是比在西宁看见的药更干净更蓝，真的有离天很近的感觉。兴奋的转过头去看晨，阳光从窗外进来打在她的脸上，很好看的样子。风从窗外吹进来，凉凉的。一直看，一直看，心里不再去想其他的东西，努力想把这一切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开车的师傅用当地话和坐车的小孩子开着玩笑，车里的人时时会发出笑声。窗外的景色在渐渐的变化着，草原渐渐消失，丹霞地貌出现在人面前。连绵的红色山地，寸草不生。像《西游记》里火焰山的样子，觉得焦躁和不安。路边有游客在拍照，看着他们打开本田或是奥迪的车门走下来。皮带，西裤，皮鞋。提着相机。离得远远的捏两下，然后又钻进车里。我们以后会不会也会像他们这样？让人感觉像是赶着去开会，让人厌恶。闭上眼睛，耳边是《After17》……

　　到了贵德后，我们在一个农家小院里住了下来。整理好后换了拖鞋坐在院子的苹果树下喝茶，咳着瓜子。八宝茶，桂圆、荔枝、枸杞、菠萝、茶叶、冰糖、果脯，用喝扎啤的杯子装着，果子沉沉浮浮，颜色特别好看，这一刻生活太安逸。

　　下午的时候，挡了出租车去扎苍温泉，沿路仍然是红色的丹霞地貌。听当地人说，夏天去扎苍温泉不是对的时候，一般都是冬天去的。晨同学把这里的温泉想象成日本的伊豆温泉了，其实就是一个水沟里冒着热的水。水也不大，周围都是人工引水的那种洗澡的地方。有几个当地人在水沟里洗天然的温泉，应该是藏民。他们告诉我们哪个池子的水特别烫，不能用手碰。男的坐一个池子，女的坐一个池子，都是脱得剩下内裤，好像都是很自然的事，不会觉得尴尬。简单的转了转后我们找了个地方冲了个温泉淋浴。就上车奔赴珍珠寺了。这样的匆匆，连感受都甚少。

　　珍珠寺的名气不小。但是规模很小，游客也没有几个。有一个大厅是要脱了鞋才能进去的，是朝拜的人磕长头的地方。大厅没有佛像，布帘子后面是一盏盏的酥油灯。在主殿里，也只看见三两个喇嘛，还有几个藏族小孩子跑来跑去打打闹闹，有的小孩子手上还捏着一串佛珠。我一个人先进到主殿里，门边坐着的喇嘛和我说话，可是我听不懂。走上前去，他又问我：“是一个人吗？”我说还有两个人在外面，他笑着点点头，继续念经了。走出来后看墙上的壁画，生死轮回图，用布帘遮住了，要揭开来看。大概是画了人在地域要受的苦难，投胎转世什么的。拍照片的时候，一个女喇嘛说壁画现在都看不清楚了。一百多年前的壁画，因为怕风吹，颜色褪掉，才盖了布帘子。站在殿外的时候，眼睛亮亮的藏族小丫头躲在门边偷偷看我们，将镜头对准她的时候，她又不好意思的躲开了。要走的时候发现寺院门边墙上的一扇小窗颜色很好看，停下来拍照，一个级别比较高样子的喇嘛从屋里走过来看。我拍侧面的时候他冲我说，把帽子取下来嘛，脸转过来，可爱的。当然和他也合了影，标准的高原喇嘛样子，很有代表性。去看黄河时候，是在老大桥上，因为下过雨的关系，黄河的水是浑黄的。站在大桥上看见河上映着我们的影子，远处天边的云晕着光，显现出各种不同的颜色，很美，每个人脸上都浮着笑。

　　第二天一早又上路了，依旧是赶班车，在拉鸡山上下来开始徒步。不知道海拔多少米，后来看地图才知道是四千多米。草原的样子，满山开着小野花还有蒲公英。坐在草地上吃东西，看天，月亮的影子还挂在天上，宁静却不寂寞，欢喜在心。近处是各种小虫和小蜂，高兴的是要落泪的心情。牦牛在不远的地方撒欢，看起来又壮又可怕的，其实你已靠近它，它就走开了，就像这里的人一样，略显羞涩。可怕的不是牦牛，而是看牛的狗狗，个头不大，却很有警觉性。在公路边上行走，一条路延伸到天边。强烈的光让人眼睛感到不舒服，龙说头晕还是胸闷，似乎是开始高原反应了。于是停在路边挡班车回西宁，车上又睡了过去。

青海湖——小情绪如潮水

　　坐在车上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外推着自行车，应该是要环骑青海湖的吧，等我醒来时候这个老外已经下了车。现在回想起青海湖，似乎自己从未去过一样，只能靠着一些照片来回忆。本以为会看见油菜花，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的。龙和晨在公路边买了花蜜，路边卖花蜜的帐篷里几乎全是四川人，这些养蜂人每年每个季节也许都会在不同的地方，连同自己的蜂箱搭着火车辗转各地。

　　青海湖真的很大，望不到边，而自己只是在一个小角落里印了一些脚印。小情绪在翻闹着，如青海湖的潮水一样。一个人坐在湖边，听潮水的声音，看着颜色层次分明的湖水。这一切都很好。心里没有再装另一个人的位子。

　　在青海湖边洗了脸，不知道是不是水质的关系，起了小疹子。总算是一个纪念，现在小疹子还光荣地挂在脸上。

　　在路边等回去的车，上了车后坐在藏族大妈后面。大妈满头的小辫子，扎着一块头巾，很喜欢那样的小辫子。车上邻座的女孩问我从哪里来，告诉我我们来的前两天还有油菜花，刚刚举办了环青海湖的自行车公路赛。旅途就是这样，遗憾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青海湖，旅途的最后一站。想起来很多人，却是没有太多记忆。我的青海湖，更多的是空白。而在西宁的最后一夜，喝多了，接了个电话，讲了半小时。会留恋这里，或者说不想回去。

　　晚上八点的K378带我结束了旅程。看着窗外的夜色，车厢里拥挤的乘客，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对面的小男生和旁边的大男孩谈起即将要开始的大学生活，都是有一点疲惫的表情。看不见自己那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心里的情绪没有合适的出口。火车开了，眼睛就闭上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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