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存在以及灭亡 文/空城蝴蝶 |
（紧接上页） 而《龙城岁月》最终还是与我想象中的电影相去甚远。这是一部郁闷的电影。在罗大佑编排的洋溢古典气息的片头曲的浸润下，电影低调的拉开了帷幕。没有震耳欲聋的枪战，没有天马行空的格斗，甚至没有黑帮电影必备的冷硬气质。《龙城岁月》就象一碗温凉的广东名小吃龟苓膏。街头随处可见。有一点点必不可少的苦涩。还有一点点陈旧的传统风味。黑社会分子和市井小民一样的麻将消遣，一样的上街买菜。一样的请客吃饭。一帮社团元老选当家人的场面宛如普通退休老人的茶话聚会，如果不是那场争吵说明了他们在干什么。或者可以说，这帮老古惑仔小古惑仔等同于市井小民。窃以为，《龙城岁月》并非什么黑帮史话，说白了就是反映香港市民生存状态的平民电影。只不过导演刚好选择了“古惑仔”这样特殊的平民阶层作为描绘对象。对于我们内地人来说，“黑社会”之类的字眼无疑是冷硬的，邪恶的，陌生的。而之于香港电影，黑帮文化却是长久以来生命力旺盛并且内蕴深厚的必要组成部分。 《龙城岁月》的郁闷，是生存的郁闷。导演对黑帮电影的经典必备场景惜之若金，却对人物性格刻画大费笔墨。围绕社团象征龙头棍的两个核心人物，任达华扮演的阿乐和梁家辉扮演的大D，包括出彩的两个配角，古天乐扮演的占米和张家辉扮演的飞机。性格特征是鲜明的两个极端。窃以为，事实上，芸芸众生的在性格特殊性中包含的性格普遍性无非就是这两种。城府与天真和谐的构成了世态炎凉与勾心斗角的人间真相。林雪扮演的那个小弟（对不起，我连他的角色的名字都忘记了）其实是影片里最可爱的人物，他恪守的人生信条不过是帮派规则，文言气十足，他说台词百分之九十就是在任何时候都把这些老掉牙的规矩拿出来背诵，包括被打到遍体鳞伤的时候口中还喃喃有词。一言一行都与这个阿乐口中所谓的“时代不同了，什么都是生意”的时代全然不合拍。而这也是林雪扮演的小弟的可爱之处。即使他恪守的不过是残忍野蛮的“若如何如何，则死在万刀之下”的黑帮法则。 然而不能否认的是你在这个怯懦温良的小人物身上能够找到久违的义气与良知。不可避免的，头脑简单的人物在这部电影得到的往往是悲惨的结局，在影片的结尾，大D在阿乐的软硬兼施下象个承认错误的小孩子那样屈服了。当他带着无知的欢笑和阿乐称兄道弟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意识到阿乐已经搬起石头向他的脑袋砸了过去。但是我相信，导演的意愿并不是这一石头砸醒所有固执的守望童真的简单心灵，我更愿意理解成在残酷的现代社会法则下召唤人类天性的回归。 无论是属于《杀破狼》的死亡的悲，还是属于《龙城岁月》的存在的闷，都是你在电影结束有可能感觉到的巨大的而钝重的冲击。所有值得一看的电影，镜头对准的始终是人。人的脸，人的表情，人的眼泪。最重要的是人性。（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