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3 | 2006-06-25
 

完美替身(十)

文/易凡


紧接上页

  又喝多了!东爱!你醒醒!(赖清漩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间酒吧了,每来一次,心就痛一次,虽然她从来不问言东爱为何总是要把自己灌醉,醉了以后要她来陪,陪着陪着,只是陪着,言东爱也只是在醉了以后才会碰她,可是她该感觉到的,关于那个闹钟背后的故事该是多么铭心刻骨,是她永远不敢碰触的雷池)
  清漩,清漩……(赖清漩该庆幸的是这个时候言东爱还不至于喊别人的名字,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很寒碜)
  (她们还是拥抱了,亲吻着,做爱的时候她们不说话,言东爱从来不说话,赖清漩只是感受着她的气息和心跳,彼此那么贴近着,空气里弥漫着的都是酒香)
  你从来都没说过你爱我,可是我竟然就这么爱上了你。(过后,言东爱睡得沉,赖清漩半躺着,抚摩着她略带酒气的发丝,抚摩着她高耸的鼻梁,时不时还能感觉到一阵真的热浪,那是酒精的作用)
  我们就这样两个女人,会有结果吗?你爱的到底是不是我?(赖清漩还是忍不住哭了,是该哭的,爱情到底是两个人的事,她真的感觉不到言东爱爱着她,也许,寂寞了太久吧,彼此的依靠便让大家都误会了,女人不该暧昧的,暧昧多了便会以为是爱,其实只是寂寞时的安慰)
  东爱,这么喊着你的名字,这么看着熟睡的样子,感觉你好真实好真实,真实得离我好遥远。(赖清漩真希望这个时候懂得读心术,那么她真的可以知道言东爱心里的刺到底是谁,永远梗在那,刺痛东爱的同时也刺伤了她赖清漩,可是读懂了又能怎么样?最后还是一阵失落,因为那刺不会是自己,真该让自己糊涂些好的,不必在意那么多,守在她身边就好,而事实上,如果没有那晚的占有,赖清漩不会想到自己会和一个女人扯上如此细腻的感情纠葛,现在的自己好被动,却无法割舍,她发觉对于女人,她少了当时离开陈严的勇气和决绝,原来当女人爱上女人的时候,一切会变得这么纠结不清)
  (赖清漩下床去了厨房,冰箱里还有瓶酒没喝的,她打算喝完便睡下,那样是不是会好些,可是,酒这东西,越喝越清醒,糊涂的时候快乐,那么醉了更快乐,糊涂的时候痛苦,那么醉了之后更痛苦,这一夜,赖清漩注定失眠)

  (黑白的画面:墓园里很安静,不是扫墓的季节,没什么人会来这,莫攸最后还是没有等到言东爱便匆匆地走了,一个人带走了言东爱的灵魂和全部的东西,剩下一个冰冷的墓碑和一封信,连最后的遗容都没有给过言东爱,除了墓碑上那张相片。)
  莫攸,怎么就不能再等等?你该知道的,我从来就没放弃过。(言东爱失去了流泪的勇气,她怕这一哭就没有结束的时候,莫攸说过不喜欢她哭的样子,很难看的。)

东爱:

  该是我懦弱了,我真的无法再继续面对这样的生活,我几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我看着那玻璃窗就会想到你说的:只要相信,就会实现。可是,请原谅我的懦弱吧,我的门没有锁,爸爸几乎每天都会打我,我吃不下饭,连水都不想喝,呆呆地坐着,我很庆幸我还有给你写信的力气和思维。
  从来都没后悔过和你一起生活的时光,哪怕那时的两小无猜和后来的你侬我侬,没有后悔过,感激上帝让我爱过你,爱得这么痛快和决绝,我该告诉你一切的,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再不说,我知道该没机会了。
  其实我爸爸不是坏人,真的,他原本是个很慈祥的父亲,很称职的丈夫,我本该有个完整幸福的家庭,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们都为之震惊,我那美丽的妈妈因为一个女人而选择要和父亲离婚,作为一个男人,这是他无法容忍的耻辱和悲哀,或许他宁愿相信妈妈是跟别的男人好了,而不是女人,父亲没有同意离婚,脾气开始大变,暴戾,残忍,急噪,粗鲁,一切的丑恶都在瞬间爆发,我想那该是极度自卑后的恶果。他的男性尊严被践踏得体无完肤。我看着他在家里用暴力来发泄的时候,我甚至很同情他,但是,他的确不该把妈妈逼死,所以我无法原谅他。
  知道吗?妈妈被软禁的时候写的日记,该是多么深刻的爱才能让她放弃这个原本美好的家,甚至我这个女儿。如果爱有错,那为什么没错的会不幸福?那么错和对又有什么意义?我看着妈妈手腕上的血往外面涌,她就躺在我现在躺的地方,那么安静地流泪,算是和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了吧。刀子是爸爸给她的,他说了,要么死,要么断绝和那女的的一切来往。然后,爸爸竟然会狠心地看着妈妈呼吸最后一口气,而且不许我发出任何声音,他把我绑着,坐在妈妈的面前,让我那么看着,看着,这该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行为了吧!
  认识你该是命里注定的吧,其实很早就知道你喜欢我的,因为知道妈妈的感情,所以会很敏感,只是,那时候我们还很小很小,不是吗?
  还会记得我当初喜欢的那个男生吗?我其实不喜欢他的,只是因为他我才很确定你对我的喜欢其实和妈妈的感情是一样的。
  我一直都很眷恋你第一次亲吻我的情景,一直都很眷恋着。我不想回家,所以总是喜欢和你呆在一起,你已经是我的家了,关于父亲,我除了恨还有同情和怜悯,只是再也没有父亲这个概念了,他只是一个很受伤很无辜却很变态的男人而已。我不知道是否这么说自己的父亲是大大的忤逆,但是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东爱,我们的巫术真的会实现吗?可是我已经快失去呼吸的能力了。我现在便要躺在曾经妈妈躺着的地方,去一个离你最遥远也是最近的地方,请相信,从来没有哪个时候我会停止爱你。
  请你千万千万不要失去爱的能力,我会好好守护着你,守护着我们曾经的爱,也请你好好继续你该有的生活,无论怎么样,你该是我生命的延续而不是终结。

攸笔

  (定格:相片上言东爱和莫攸幸福地靠在一起,彼此都笑得很甜,然后相片渐渐灰白,渐渐裂开,渐渐碎散在空气里)
  (画面字幕:要是还有生的希望,该不会舍得让深爱的人独自承受失去的阵痛,可是希望被谁拿走了?)

紧转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