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文访谈
守望者:我是收集情绪的拍照人

双方/守望者、Loafe


守望者。拍照人,守望者青年客栈老板,现居厦门。

  抹布和古力果就是两条被捡到的流浪小狗。我进客栈的时候看起来相当的霸道,两条小东西会叫得很大声。实在不行的话,我们的主人就会把古力果放到一把椅子上,这样子立在椅子上就变得很安静很无奈。拍照的守望者说在沙发上的抹布在啃那块牛骨头好磨牙。注意,至始至终,他一直在强调自己不是摄影师而是拍照人,关于这位拍照人对于拍照本身所谓基督性虔诚的说法,我半知半解。总之,这一切,他都做得很自然。

  Loafe:什么时候开始有拍照的想法呢?
  守望者:确切的说应该是04年开始,之前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合点,04年发现了LOMO,感觉这款相机能够更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之前都是玩一些傻瓜机之类的相机。对于影像、平面构成这块的兴趣是很早就有的。

  Loafe:LOMO在哪方面能够更好的表达你的想法呢?
  守望者:在成像上吧。(你是指色彩方面的特质?)对,颜色表现好一些了,色彩对比比较大,其实大家对于LOMO有这样的误解,以为拍出来的都会是色彩斑斓的,其实主要还是把你要拍的那些颜色对比夸大,强调了而已。

  Loafe:那数码处理后的与LOMO拍出来的会有什么样的区别呢?
  守望者:数码处理颜色时候是平行的,它不像LOMO在颜色上会渐变的。比如你用数码处理的话,要么整张偏黄,偏绿。这两方面也没有好坏之分,关键是你想表达什么。

  Loafe:为什么会选择用相机表达呢,我的意思是说,比如你也可以用声音等方式?
  守望者:做音乐这样的想法也会有,我本身会比较喜欢平面构成,影像类的。影像和声音也是有关联的。我拍的东西,会有声音的部分,如果你一帧一帧拿出来看的话就能发现音乐在里面。这些照片很容易就能配上些音乐。我拍的照片一般不涉及人文或者社会责任,更多的是个人的情绪反映,对于画面本身的理解。

  Loafe:你的作品看起来更注重对于色彩的感觉?
  守望者:这个也未必,不同的相机都有自己的特质。比如我要突出颜色对比效果,那我会去选择LC-A相机来拍。因为你想表达的不容易被看到,合适的相机就会放大这些,包括照片内的音乐感,韵律感。

  Loafe:05年底LOMOGRAPHY ASIA和《城市画报》合办的“自私摄影”你获得了第一名。
  守望者:得到获奖消息的时候都快忘记有这事了。当时收到一份邮件,很像拿中奖来诈骗的那种,不过邮件写得还是挺官方的,又没叫我寄钱什么的。我不太去参加这样的比赛。你获得了第一名并不代表你这张就是最好的,只是你拍的照片有在一个水平线上,并且在某一点上正好符合评委的口味。当时这个比赛是面向全亚洲的,几万张的照片评委也不会一张一张看很久,可能就是自己的照片某方面吸引到了评委。像比赛这种就是这样,你不会是所有都做得完美,但有一点做得特别好,这就对了。

  Loafe:当时获奖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守望者:感觉还好,就是有点意外。对于信心方面倒没多大帮助,如果你的信心要建立在别人的承认上,那样活着会特别累。而且LOMO本身就是自娱自乐的。我觉得拍照和摄影还是有区别的,摄影需要有更高的责任感道德观,而拍照更多是一种基督性的虔诚。我的照片称作情绪摄影会更适合。

  Loafe:就是纯粹是私人性质的?
  守望者:像日系,私摄影会比较淡,而我拍的照片与这些也有些不同,看起来会让人感觉跟平常的生活不大一样,我通过拍照把场景放大,强调,更多带有想象的色彩,类似于梦境体验。

  Loafe:对于自己的拍照有定一个目标吗?
  守望者:没有,拍照对于我来说就是自然而然的。出门会带相机,这些是我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就好比我们每天喝水,但不会说我要做个喝水大师,它已经容纳到你的生活中。

  Loafe:拍照就是一种生活方式了?
  守望者:相机仅仅是一个让你了解周围世界的工具,也许哪一天突然觉得声音更好玩,我就会去用声音来表达自己。艺术是相通的,影像直接呈现红绿黄蓝等这些颜色,像文字的话,它要表达绿,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绿,墨绿、淡绿、草绿、苹果绿等,想象的空间更大些。而且每个人对于艺术作品理解的都不一样,所以我一般不给照片加文字说明,照片本身传达的就已经很多了。

  Loafe:很多一开始有拍照兴趣的人后来就成了摄影师,开自己的工作室,你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守望者:是有想过,只是时机还不够成熟。因为我希望拍照玩的成分更多些,不喜欢有太多的条条框框来束缚我。

  Loafe:上一期《tooday》采访插画师芒果,他有一个看法是自己的工作底线是让客户满意并且惊喜,你怎么看待这个说法呢?
  守望者:他说的没错。我们没法改变生活,比如要找饭碗这样的事,但是你可以在这之中找点乐。而不是说这就是工作,太无聊了。

  Loafe:但是某一方面上,你按照客户要求的类型去做,其实就是在挑战自己?
  守望者:就是你有选择性的去接客户的单子,比如《十万个为什么》叫你去画插画,但你画的就不是那种风格的,要是接的话有十万报酬,这时候就有妥协的问题出现了。要接就得按照客户的要求,但这并不代表你没有能力去画。所以很多插画家找的更多的是给他自由度更大的客户,这样才能工作得开心些。这也是现在大部分工作室面临的问题。另一方面,一些有品位的公司往往不是很有钱,很有钱的审美品位又可能不高,所以赚钱还是乐趣就是一个要权衡的问题了。

  Loafe:也有可能,你按照客户的要求做,就会让你不得不去多学些东西,能够不断地拓宽自己的视野?
  守望者:关键是要了解你自己,知道自己的能量在哪,你做哪方面会更得心应手。比如要是叫我去拍商业广告,这样我就没办法拍好。我做事都比较随意,不会刻意去学一些东西。像从04年拍到现在,还是在乱拍,没有去学一些理论技术层面的东西。

  Loafe:理论学多了,相反会是一种束缚?
  守望者:多学些理论还是好的,就是你能控制得更多,知道怎么去更好的表达。但另一方面选择多了变得有更多顾忌,那就离开了拍照的本身,搞不好就变成一个器材发烧友。而且像感觉,情绪都是很短暂的,等你想好后感觉就没了。LOMO的一个条规是,不要想。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想,而是你拍的时候不用想太多,你拍的时候应该有一个强烈的感觉,至于构图,光线等那是你平时的积累,是经验告诉你在这一刻怎么去拍好它。

  Loafe:你怎么看认可这事呢?
  守望者:自由对于我来说会更重要,要先找到认可的话就会很痛苦,反而拍得不轻松。可能商业摄影上更多需要认可,我很少参加什么摄影展之类的活动,你自己拍一张照片觉得好,然后让朋友看了也觉得很好,那样就会很开心了。

  Loafe:可是要做得开心的前提还是得先保住饭碗?
  守望者:可能有的人物质需求会更多些。我个人还好,只要还好就可以,而且本身就不善于做生意,有钱就多花点,没钱就少花点了。

守望者青年客栈。

  Loafe:守望者青年客栈是去年才开的?
  守望者:2000年的时候开过CD店,但是后来网络下载越来越多,由三间连锁到后来变成一大间。去年时候(指2007年,编者注),觉得自己在漳州也待得久了,关掉店4月份就来厦门,先租下房子,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开始也没有个思路。因为在国内一些LOMO版块都做版主,有很多朋友会来厦门玩,就开始考虑到做成客栈。但要做太商业的话房主也不肯,所以也没做什么装饰,外观看起来就跟普通的房子一样。重要的还是能和朋友交流,一块玩。我想这个客栈更多的是能够像朋友一样,能够让你找到亲切感,归属感。像有时间的话我会带住客栈的这些朋友出去玩。要是做商业的话,雇的员工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这些东西就很难考虑到了。

  Loafe:开这客栈中遇到过什么困难呢?
  守望者:主要是一开始也不懂,后来慢慢才有了个头绪,现在来客栈住的朋友,一般都是通过口口宣传,或者网路。要靠这客栈挣大钱倒不行,不过没有太商业化,灵活度也较大。

守望者青年客栈。

  Loafe:现在你把自己的作品做成明信片、T恤了?
  守望者:最重要的是好玩。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与更多的人交流,他们在创意市集或者什么地方看到这些,可能就突然想到在网路上也看过,慢慢就通过这些找到了你。

  Loafe:像厦门玩LOMO的人多吗?
  守望者:LOMO火起来更多是靠商业噱头,关键还是找到什么是最适合表达的。LOMO就是不要在乎你的器材,一定要有信心,你拿傻瓜机也能拍出最好的。

  Loafe:最后给《tooday》的读者和你的粉丝们说几句话吧。
  守望者:(本着对粉丝们负责的态度,认真思考了一阵)不用急着买那些高价相机,找到你的感觉拍出来,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