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月亮》
蓝色的月亮代表不了什么,即使它有三个也代表不了什么,
是什么声音撞击我可怜的大脑,在国家的中心四处乱窜,
晴朗的天空还是那样令人激动,我坐在马桶上想着去写点什么,
我试着去摆脱那些控制我的东西,我无法忘记你那双漂亮的眼睛,
我准备好了!让我烂掉吧!我准备好了!
你如果能飞那就太好了,我会把你打下来作成晚餐,
可怕的是我们不能互相理解,否则一切将会变得不一样,
我准备好了!让我烂掉吧!我准备好了!
杨海崧喝的那矿泉水瓶像泛白的农药水瓶,他这么晃着身体弯下腰润了喉咙,旋律已经像火药那般响了起来,连个合理的开场白都不准备,DJ下去,PK14上来。
可是印象中杨海崧应该是双手握着话筒,带着神经质的晃动那般,还要有一蓬乱的小爆炸头。那么,这个印象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还是我自己臆想出来已经变得可疑,右边吉他手,左边贝司手,还有纯黑色衬衫,当然,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干,好像我们青春的公共王国里只剩下这冰冷的深黑色,然后充满一辈子的忧郁和怎么也洗不完的烦恼。
人声部分完全被盖住了。只有他的表情,满脖子的通红,太瘦了的身子和紧身衣裤。那台PK14专用的麦克风被拎在手头,背离地面,随着一个节奏突然举起来,像举起一尊大旗,贝斯和吉他的声浪叠在一起,旋律在这持续爆炸声中慢慢浮起,对身体残余物的一笔勾销。
可是他们终究不那么年轻了,九年前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摇滚的时候他说我曾经来过这块地方,做了一场“也不算演出”的演出。被掩盖住歌词部分的PK14似乎就缺了点什么,他们对于生了心理病的青春的挖掘,是冷漠而精致的。2001年他们的《上楼就往左拐》用脆弱的鼓声和波浪般美妙的旋律编织他们正在烂掉的生活,音带里听起来仍旧有模仿Joy Division的痕迹,但更加冷漠,好像已经在无助里绝望然后带着毫无情感的苍白表情念出那些青春的苍凉诗物。2004年的《谁谁谁和谁谁谁》时他们开始用上爽朗的吉他和贝斯声,《她丢失了信仰》仍旧有着找不着方向的气息,可是终究有了些新气息,似乎在尝试在这潭死水里拨开点希望。
这时候现场是显得太明亮,人声部分需要的突出与低声潮湿环境的氛围感完全失却,只剩下器乐们在轰炸,从你们的脑袋上开出朝气蓬勃的朋克花,那么这张奥运年的新专辑,已经搭出兵马司唱片并热开了中国新音乐的后朋克们,这时候这位腐掉的青年,癫痫式诗人已经变成了小老板,虽然PK14们还在认认真真地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可是,他们终究从十几岁那个腐朽味的深水泥潭里爬出来,然后新新鲜鲜地往另一个可以明确的方向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