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个夜晚,当一切都沉睡了,我还鬼使神差地在大学路上游荡。赶在书店打烊之前,我会带走一两本书,我的身边可以没有女友,却不能没有书友。
适合写诗的夜晚,我会买本《李杜诗学》或者《站在虚构这边》,然后徒步穿过大学校园。这是一条漫长的林荫小路,适合漫步,这种漫步给人带来遐思与灵感,这一点与卢梭不谋而合,只是偶尔闪烁而过的车灯往往会让诗意曝光。
大约三十分钟之后,便能到达第一个驿站,那是我长途跋涉的休憩之所,也是夏夜纳凉的好去处,那儿摆着几副石桌与石凳,有一夜,我在石桌上信笔写下了十几首诗,而且不乏佳作。
那是一个诗歌的夜晚,隔夜再去时,却是枯坐着,诗意已离我远去,月光女神也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我明白,诗与我之间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我不应强求太多。
不过,也不是每次都能得到休憩,有时,我不得不路过一对热吻中如石头般静默的爱侣,继续在铺满月光的道路上前行,走向下一个驿站。
那是一片海湾,在最深的夜,会有许多渔船前来打捞天空落下的沙,然而现在尚早,我在沙滩前空无一人的草地上开怀畅饮,继而唱起了歌来:
“是夜吗,是远方,是那阵忧愁我的晚风,在那往事翻动的夜,在儿时没能数清的星斗下……”
多么美妙的夜晚,流星划过夜空,海浪淘着沙,风逐着风,而我乘着歌声的翅膀,像风一样,独自歌唱。
是谁在召唤,我来了,你却没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