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依旧是沉默在那里,之前他走了很长一段路,看起来漫无目的,而且他又是腿酸发困的。他不知道这连绵不断的规律性生活何时会变得美好些。他在路上以一个少年人固有的姿态忧郁起来,可是这么丁点的事,仿佛黑暗得像天塌。
阴霾的天空先是降临夜幕接着落起了小雨滴,他以为这是夏天中的一次无趣的小雨,却不曾想在几分钟之间下得如此凶猛。无奈他拐进这个沿街的屋顶下,城市的老街道现出一个电影院,牌子上提示通宵场25块钱,包括一部叫《野蛮男孩》的情色电影。坐落在拐角处的这座电影院已经显得如此老旧,像是十年前的转世过来安放于此,绝比不得现在城市里豪华的影院,那些豪华包厢和震撼音响。雨忽然又缓了些,但仍旧会一下子浇得人落汤鸡的程度。
他来回在这拐角处走了下,思索到底该如何如何是好。人行道与马路用一个绿色木制栏杆隔开,对着这个电影院的大门有一排冰冷色的座椅,像是给来电影院的观众们等候到点的电影。而坐上去的却是毫无干系的路人,他们坐在那里,既不是为了电影,也不是乘凉,看起来是相当荒唐地出现在这里。
横躺的一位老头儿占住了一条长椅,身子斜躺,双手捂在脸庞的边几乎安逸地睡着了。右手拿着靠在脸庞的难道是一部手机?少年慢慢地走过,微探身看,但又小心翼翼地隐藏好自己的好奇,仿佛这样的悠闲会招致周围人的警觉。
老头儿拿着的是一台收音机,几乎是没有发出响声的,他到底用这样奇怪的动作要做什。他闭着眼睛抿了抿嘴,好像完全忘了自己睡在马路边。
少年人转身进去电影院,里面对着拐角处的马路有一块小厅子,他挑了里边的一条凳子坐下来,坐台上放着要卖的奶茶和大袋大袋的爆米花,看起来已经是完全跟电影院维系在一起的食物了。爆米花的香味马上扑鼻而来,仿佛时间像多加入了几帧的时间线,他能感觉到自己咽了下口水。那个坐台上的阿姨对着走进来的一位小女生说,是你要的奶茶吗。
入口再过去一条凳子上是两个穿黄色制服的女生,旁边坐一个略显发胖的男人。绿色短裤和一双拖鞋,看起来是相当随意的穿着。他拉着近身的一个女生,像是在说些什么,女生推开他的手撒娇。鼓起上唇,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偶尔搭合着应了几句话。而更靠右边的女生显然是跟他们一起的,看着天花板,保持与身边的这两个人若即若离的姿态。
猛然又下大的雨倾斜进有天花板遮掩的人行道里。三个年轻人像是跳起来那般慌忙离开座椅,站在人行道上。雨滴掺和着冷风几乎吹进了内大厅,少年的脚上都能感到一股细细的冷。那个老头儿仍旧躺在那里,等雨重新小了之后,这个看起来已经睡着的老头儿拿出了一包红壳子包装的烟,拍拍盒屁股,把掉出来的一支塞在嘴里点燃,然后自在地抽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