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两年又一个月的故事
2008年6月3日


 
       
 
 
tooday25
 

假如我们曾经浪漫(2)

文/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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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西安,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春天的脚步姗姗来迟。下午我又一个人坐在小饭馆里面吃饭,那个娇小的服务员对我的热情依然如故,一边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一边还不忘抽出时间来与我拉几句家常。一年多以来,我已经习惯了在这家小饭馆里面吃饭,原因无它,只因为我跟那个娇小的服务员有些熟悉而已。很多人可能无法想象,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两个陌生人的相识到底能给他们彼此带来多大的温暖。这一次我又问那娇小的服务员:今年还不回重庆么?她天真的笑:店里面这么忙,我怎么回得去?我又问:那你不想你的父母么?她撅了撅嘴:想啊……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呢?你就不想你的女朋友么?

  三月的西安,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春天的脚步姗姗来迟。下午我又一个人走在阳光灿烂的大街上,看着身边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人们,感觉此时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陌生。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每年春天来临的时候,天气刚刚变得有些温暖,我便会不由地想起我的南方故乡,就像现在,尽管我行走在这城市的街头,我依然隐约能够嗅到来自于我南方故乡那满田野金黄的油菜花香。在这个世界,有两种思念是深入骨髓的,一种是思乡之情,一种是爱人之恋。走进好又多超市,看到几对牵着手在甜蜜中购物的年轻男女,我不由地心生妒忌——我又开始想念王小妖了。

  三月的西安,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春天的脚步姗姗来迟。下午我又一个人从好又多超市无比孤单地走了出来,满脸的悲凉。我给王小妖打电话问:“你在干什么呢?”她回答:“在逛街啊。”我又问:“和谁一起逛街?”她回答:“就我自己。”我笑道:“想我么?”她在电话那端也笑:“想。”我告诉王小妖我现在也走在东大街上,前面有一个姑娘的屁股跟你一样圆滚,我跟了她半天了。

  其实如果愿意,我随时可以见到王小妖,可我确实是一个不愿意长途跋涉的人,连公交车我也懒得坐。王小妖住在这个城市的东端,我如果打的的话要花三十块前到她的住处,之后我得花三十天的时间恢复体力,权衡一下之后,我觉得还是有点距离的好。想象一下,这是一幅多么诗情的图画啊——任何诗情都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

  我仍然住在城市最西端的一间房子里,只要下楼往西再走几百米,就能到这个城市的郊外,看到一片田野,这些田野其实很糟糕,因为这里的人基本上不以种田为主业,种田只是业余爱好,傍着学校当然是赚学生的钱来得更容易。总之,那些田都东一片西一片,完全不成体统。

  王小妖的房子跟从前一样,简单而且朴素,仍然没有太多的家具。因为她不太爱收拾房间,所以简单而且朴素的好处便是无论她怎么懒惰,房间也不会显得凌乱。因为眼前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我的心情便不由地回到了当初的某种欢快。房间里面有两把椅子,靠近金鱼缸的那一把是我的位置,王小妖给我拿了一瓶可乐在我的对面坐下,我问道:你还一个人住?王小妖笑:你不也一个人住么?

  下午,王小妖跟我说,你今天就别回去了吧,我给你做点好吃的。我知道王小妖的厨艺相当不错,听她这么一说,立即就来了兴致:那我们先去买点菜吧!王小妖像变魔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塑料袋,笑着说,我早就买好啦,可以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蒜苔炒肉。然后她转身进了厨房,我在外面看电视,王小妖在厨房里说,知道你今天要过来,特意去超市买的菜呢,呆会再给你一个惊喜。厨房里传来自来水管的拨拉水的声音还有王小妖清脆的笑声。

  整个小平房里面都弥漫着香味,我的口水都咽了好几次了,我不停地问王小妖:“怎么还不好啊,怎么还不好啊!你赶紧看看,是不是好了呀?”她不理我,拿着顾城的诗大声地朗诵:土地是弯曲的/我看不见你/我只能远远看见/你心上的蓝天/蓝吗?/真蓝/我蓝色就是语言/我想使整个世界感到愉快/微笑却凝固在我嘴边/还是给我一片云吧/擦去晴朗的时间/我的眼睛需要泪水/我的太阳需要安眠。

  我告诉王小妖,我说今天是我在西安吃的最香的一顿饭,我好久没有吃三碗饭啦。

  王小妖说要给我惊喜,可是一直等到晚上,我还是没有见到她有任何的表示,这让我感到有点郁闷。我在我的房子的时候,常常会无端地郁闷起来,这会有王小妖坐在我的身边,我就想去轻轻捏捏她的脸蛋,我心里真是沮丧极了,我捏着她的脸蛋的时候,王小妖似乎觉察到什么,无比温情地望着我,接着又把头钻进我的怀里。我本来想轻轻地楼住她,没想这个鬼家伙居然猛地又蹦起来,说,哎呀,我差点忘了我的衣服还在外面晾着呢!说完就急匆匆地出去收衣服了。

  等到我郁闷得死去活来,并且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家伙时,王小妖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让你看看,我穿这套衣服怎么样?”这个家伙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在我的面前扭来扭去,这纯粹就是在挑逗我嘛!我一把将她楼在怀里,说:“你今天可真美。”王小妖的脸贴着我胸口,在那里像个孩子一样笑着说:“我听听是不是你的心里话。”然后她猛地尖叫起来:“钟一啊,你心跳咋停住啦!?”我推了一推她,说:“小妖精,你压到我的命根子了!”

  更晚一些的时候,月光从窗户射进我们的小房间,整个场面都是那么幽暗的紫色:我趴在王小妖的床上,王小妖趴在我的身体上面,我们全都赤身裸体。

  她大概还没有醒,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样想。但几分钟以后我就意识到我错了,因为我已经感觉到她的手指在我的背上轻轻划来划去。

  我无比温柔地拨开她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在她的脑子上吻了好几下,然后,闭上眼睛,自言自言地说:“说不定我会考虑在我的房子养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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