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的开头应该追溯到十二年前……
记得还是在姥姥家刚刚搬到茶店子不久,干休所的阳台上还有很多比较亲近自然的东西,比方说一小块青苔,或者一些些从天台石板拼接缝隙中顽强探出头来的小草,当然还有一个燕子窝。每天中午的时候,姥姥总会让我去看那块灰色的小窝里一张一合的几个黄色的小嘴巴。有的时候我也经常拿起小土块扔过去,小孩子的恶作剧总是如此。终于,这一举动还是被姥姥发现了,她说,这样下去燕子明年不会回来住了,我不相信。
夏末,逼近层层秋雨的时节,我如愿以偿地看到那个小小的窝里一只、两只……好多只,小燕子终于长大了,飞走了……
第二年,燕子们没有回来。第三年,燕子们还是没有回来。第四年,燕子们也没有再回来。一直到去年,干休所装修房子,索性在上粉水的时候,那残破的小窝终于也被铲除了出去,回忆,定格在了去年的夏末。屈指算来,已经好多年了……原来,姥姥说的是真的……
恰好这一期说到搬家,我便想到了这些燕子。每年辗转千回,不停地搬家,仿佛不知疲倦。想想自己,若干年后,离开了校园,离开了宿舍,搬家,便将会成为我人生中最精彩的篇章。搬家其实并不累,最多也就是身体上多出一些汗,再大不了就是多花一点钱请搬家公司的师傅们多做一点,我最热衷于寻找那种搬家过程中找到新的安定和归属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更多是一种憧憬,憧憬着在未来的成长,憧憬着一个美好的家,以及一个宿醉之后打的能够跟司机放心讲出的地方。
一次次幻想自己是一只燕子,不断在远处池塘里衔泥筑巢,一块块、一点点,粘砌成自己的生活,以及寄托一生往返穿梭与天地南北的归宿。我也一次次幻想自己真的成为一只燕子,无忧无虑,不用担心明天能不能抢到反弹,不用担心我今年在毕马威究竟会被考到哪一套SHL,不用担心我的心情和身体会不会像现在一样疲惫,当然,更不用担心中国和世界的经济形势如何影响就业——只要有家回,有虫吃,我心安矣。
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