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年 - 家是旅程的终点
2008年2月29日



 
       
 
 
tooday23
 

儿时的烟花

文/黄成


  中国的四大发明有三项极大地丰富了我们的童年,其中,火药为手中的烟花提供了推动力,指南针简化为手中具有魔力的两块磁铁,造纸术则为最初的飞行制造了最为轻逸的材料,只有印刷术受到了冷落,只在被罚抄写时才想起它的好来。

  小时候,我也特别喜欢放烟花,因而也就盼望着过年,过年所必备的年货里就列入了烟花这一项,比如形状类似孙悟空的金箍棒的烟花,它能对天空发号施令,鸣放若干响,冲出耀眼的火星,然而也有例外,有一回,它一反常态,从底部蹿出,射中了我的胸膛,烟花掉落在地,继续对着墙面猛攻,而我则瘫倒在一边,一手护着胸口,脸色铁青,仿佛中弹一样,幸而没有牺牲。

  我依然迷恋着瞬间即逝的烟花,特别是一款火箭,它有个子弹头似的顶部,露出一小截导火索,下端连着一根细长的杆,可以用来定位,往往是轻轻地插在泥土的缝隙中,点燃导火索,“鸠”的一声,一飞冲天,发出响亮的爆炸声,有时如果卡得过紧,火箭便会原地爆炸,特别有一次,一支火箭的杆子不知哪里去了,我竟然想到要用手拿着以便让它飞到天上去爆炸,这可真是个馊主意,简直是发了狂,人终究没有火药快,可想而知,火箭在我的拇指与食指之间爆炸了,它们发酵似的肿了起来,让我觉得陌生而又害怕,可惜这恐惧的效力也没有持续多久。

  痊愈后我又玩起了新花样,那是一款地老鼠,大概是由普通鞭炮中心钻孔而得的,它们的精彩之处在于旋转,甚至还能从地面飞向空中,就像直升机一样,也许我的逆向思维开发得比较早,我猜想如果从半空中点燃它会出现什么场景呢?带着这个悬念我爬回了自家五楼的阳台,并兴奋地点燃了一串地老鼠,它们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了,并没有什么稀奇的现象发生。

  我正打算回屋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老婆子的尖叫声:“火烧啦!火烧啦!”我四下一看,不得了,对面一排平房顶上果真着起火来了,那是一排闲置的储藏间,屋顶却用来堆放食堂用的柴火,我害怕极了,但是还算镇定,我急忙套上鞋子飞奔下楼,恨不能抓住一根杆子直落下去,我敲开了食堂的门,请求他们给我提水,然后狗急跳墙似的蹬上了平房顶,火已经烧得很旺,不过最终还是被扑灭了。

  当大人们赶到时,一场在大年初四由我引起的火灾已经由我扑灭了,但奇怪的是它似乎还在我的心里燃烧着,直到后半夜,我仍要不时地爬起来,趴在窗口上,瞪大了眼睛,仔细地察看平房上的那堆柴火,因为那时在我的词典里已经有一个成语,叫做“死灰复燃”。

  从此,我彻底告别了儿时的烟花,并且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个谨小慎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