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样一种电影,她没有夸张逼真的声效,没有一掷千金的道具外景,但她有爱,有砍破内心冰封的海洋的能力,有苏醒麻木的铁石心肠的能力。她是那样一种电影,总能触动每个人内心的柔软之处。
《雨人》:Rain Man will be back
达斯汀·霍夫曼永远是这样,《毕业生》的忧伤与迷惘,处理的率意,看似平常的手法,却骗走了我对青春的仇恨。
毫无疑问的,对亲情的挖掘是出色的,而更深的,却是对人性的挖掘。查里女友对雨人的电梯一吻,宛如一个世界对另一个世界的恩泽。从近乎绑架的粗暴行为到相濡以沫后的情谊,都不再是个被利用的超能者的低俗小说。我们见多了无脑电影中那些如耍猴般的主角或配角,故事的结局总是以一方的毁灭告终,谁都无法掌控谁。
雨人口中反复呢喃的笑话,谁在一垒,“谁”在一垒,就是如此,一个古老的笑话,多年前的录影带,还是怀旧的情调,讨厌的霍夫曼。这可能是电影史上最出色的智障者扮演者之一,当然,还有阿甘,真正值得关注的往往是介于常人与白痴之间的人。对于真正的白痴,原谅我这么说,世界的大门已永远地关上,活着,只是一种生物上的状态。
也许那一场漫长拖沓的旅途是温情的土壤,那个尽一切手段保护自己,敏感苛刻保持自我日复一日不变习惯的雨人。类似于博尔赫斯在一些小说中写过的超常记忆者,世界对他们来说只是符号,电话号码和文艺小说并无本质上的区别,他们所要做的,只是吞下的那些信息。在那一次次令人抓狂的遭遇之后,查里想起了唱歌的雨人,小时候唱歌的雨人,童话里的。而无与伦比精确的记忆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他哥哥,因避免伤害查里baby而被远送的雨人。
接着是王晶赌片中那些超能者的赌场巡游,背出6副牌,无他高明手段,只是记忆而已。而如今,我面对着一本课本,却丝毫没有背的意愿,尽管我知道,只是记忆而已。自然地大赢,名妓的诱惑,普通人的情感,雨人也不例外。
一场风雨也许就该在颠簸中结束,钱已经不是问题了,几乎失去所有亲人的查里明白了。被带回疗养院与否,也不重要。只要你记得,在某个萧瑟凄迷的雨夜,朦胧中有人唱歌给你听,然后,Rain Man will be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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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美人》:美丽有罪
小时候就见过《美国美人》的海报,盛开在玫瑰花中的少女,摇曳生姿。
麻木在平庸的日常生活中,人们似乎失去了理解美、欣赏美的能力。就如片中那个猥琐的老男人,即将彻底成为一个Loser。但是,真正的Loser是那些最后失去审美能力的人。偷窥女儿的男孩、偏执的海军上将父亲、迟钝的母亲、交际花同学、装相的地产大王、做着美国梦追求成功的妻子、不理解自己的女儿,一切都混在一起。
于是妖娆的女儿同学令这个男人梦见了玫瑰花,那种雷蒙德卡佛死前所凝望的花朵,是美召唤一个绝望的人开始锻炼身体,开始强硬地对待生活,开始对那些不公用力地还击。正如那个偷窥女儿的男孩对美孜孜不倦的追求,去拍下那狂风中起舞的塑料袋,拍下死去的飞鸟,拍下窗前褪去衣衫的忧郁少女。不停地拍下那些美的场景,那些让内心陷落的美,只为提醒自己这个世界的美好。
但是这个世界是强硬的,苍白的,陌生的,尖刻的。一切看似美好的笑容都带着面具。地产大王装出成功者的样子以便成为成功者,一如歌里唱的,Pretend happy when you're blue;吹嘘和男人上床无数的女儿同学原来还是个处女,比任何人都自卑,担心失去所有浮华虚荣的那一天来临;在外装模作样的妻子情欲和压力无处发泄;英俊白净的男孩靠卖大麻为生。但是正因如此,美更是我们所不能舍弃不能遗忘的事物呵。
如同一切低俗小说的描写,最后所有的线都汇成了一个点,同时有两个人想要终结这个男人刚刚燃起的生命之火。美丽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一声枪响过后,与玫瑰同色的液体流淌下来,美丽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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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杀手不太冷》:救赎的光芒
也许和多数人有些不同,此片最感动我的地方并非那兰花归土时响起的音乐,而是玛蒂尔德目睹一家惨遭杀害后向Leon求助的片段。
Leon开门的瞬间,突然明亮的光线和玛蒂尔德破涕的容颜令我想起《第七封印》里异象过后少女纯净的泪水,那是一种心灵的救赎。
也许是Leon那不幸的过去令他对境遇相似的玛蒂尔德起了怜悯,抑或是其它。整部片子始终在偏暖的色调里进行叙述,同样的,外部的世界是生冷的,美在风中摇曳着。片尾经典的音乐响起时,观众的内心不是悲凉,却是另一种解脱或者获救赎的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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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说文学的使命就在于探索人类隐秘未知的部分,那么电影呢?固然娱乐大众是电影极重要的任务,但这并不妨碍她和其它艺术形式,和那些小说、音乐、绘画一样,成为触动人类柔软内心的方式。写作一部小说可以使一个刚强的人变得泪水汪汪,余华这样说过,那么观赏一部诸如本文所提的电影,也是一样。
北野武认为观赏一部电影的时间就是观众本身生命的献祭,那么,我会选择那些电影,那些如《雨人》、《美国美人》、《这个杀手不太冷》,她们能丰富作为一个人所不该忽视的情感与内心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