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你不在对面床上。
我在外面呆了一个下午,一个没有感觉的下午。买了四张碟、两包烟、一只小熊公仔,读大专的学姐不爱讲话,我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个下午的事情。关于你的事情。
我们从来没有一起认真逛过街。没有在没有太阳的某一天,穿过十字路口的斑马线,走过地铁的自动售票机,路过一间间白色银行,经过运钞车的时候对着拿武器的警察偷偷喊一声“嘿,打劫!”在这个不熟悉的城市,我们总需要问路的,过路人被打扰的眼神让人那么不自在,只有交通管理员和保安才会耐心地告诉你下一条路怎么走。我们在金色的路灯下手拉手的行走,一边偷笑对方竟然找不到回家的路。还有什么呢?我们还要经过什么呢?结果什么都没有。对面床是空的,我开始想你,你和你的朋友在酒吧,可你从不带我一起去。我的的确确是大你一岁的,感觉上,一点也不是。
转学之后我开始听自然卷的CD,而自然卷却解散了。
好像迟到了一步。只有娃娃继续唱歌。
我以为认真去做就能实现我的梦
以为写首好歌走路就能抬起头
以为骑摩托车旅行就能变英雄
现在的我 失去了冲动
高三的第一个学期,我转来这所以艺术生著称的学校,我被排到14班,坐你后面的第三排,第二排的女生总是逃课,所以我经常看着你的背影发呆。看着你中性装扮,被发蜡耸立起的头发,然后毫无知觉低下头,听KENT的黑暗声音,使我怀念曾经岁月的《England Made Me》。我逐渐知道,在这里,将不会有人明白我。班上六十多位同学,我再一次重新开始,被接受或者被排斥,这是你们的喜好和选择,而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无论怎样的生活,都不是错的。在我心灰意冷的高三,却遇上了你。
十九岁生日,还有三分钟十二点。“Kiss me”,我说。你温暖干燥的嘴唇没有小心翼翼的痕迹,我突然了解了你的寂寞,你对鱼的怀念和伤害。本以为自己会本能地抗拒这个作为礼物的吻,我看着你的眼睛,那里没有我的爱情,却是我爱上的第一个女孩的眼睛。
今天放假,中午你接了一个暧昧的电话。舍友问你是谁打来的,你说是男朋友。她们全笑了,我也装腔作势的傻笑,你还在不停辩解:“为什么我不能有男朋友啊!”我知道你想辟谣,我们的秘密已经被人猜透,已经有人在小心翼翼地谈论着。这是不应该的恋情,你也在小心翼翼的逃避。可我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应该,你也接受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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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点38分的琴房,你弹奏忧郁的肖邦,我吃了一个甜筒,站在那儿不讲话。对面窗户大咧咧的射进灰暗的光线,没有太阳,我只想过去拥抱你。我的小腿开始发麻,只有灰色天空,只有四层楼高的不知道叫什么的树。同学在外面用好听的嗓音唱意大利咏叹调,我只想过去拥抱你,一步而已。可我不敢,我没了勇气。走出琴房,我松口气暗叹自己没有冲动,我们说好了做朋友,百分之五十的朋友。只不过,连百分之三十都没有。
天气冷了下来,我借口两个人一起睡比较保暖,平安夜圣诞夜都是和你睡在一起的,我说这样我就当和你一起过圣诞节了。你握住我的手。你笑了。其实我要的,就只有这么多。你记得吗?你曾经问我想要什么。
How much I love you
How much I love you
You don't know
You don't know
You don't know
生你气的那天晚上,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面对你我毫无办法。我只能给你听这首歌,让你安安静静地听完它。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全部的话。你说你听懂了。
我说过的,我只想要你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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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元旦和你一起出去,我会要挟你答应做我一天的女朋友。这样钟声敲响的时候,我将开心地告诉你,你看我们在一起过了两年,我喜欢了你两年,在一起拍了两年的拖。我能想象到你嘴角抽搐的表情,然后第二天疯狂疏远我。
最后你还是说了对不起。
我和你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从11月9到12月29。
在这期间,我一直很认真地听自然卷,很认真地准备高考,很认真地喜欢你,很认真地等待这一切都结束。我对小园说,下学期,我们回到自己的生活里,我们认真地准备剩下的高考。然后我们回家,我们走得太远了,总要回去的。
十几天之前,就是联考之前,你说考试重要,如果我们失去这机会,将变得什么都不是。别人总是看到学音乐的人轻轻松松,高三了还有空去逛街,不用做大把试卷,不用死背公式和单词。可其中的苦,只有我们自己才能知道。你抬起眼睛看我。你说话的时候,眼睛是从没有过的坚定。
我只想牵着你 走到很远的梦里
小木屋红屋顶 地址是一个秘密
你抱着小猫咪 蓝眼睛不再忧郁
香格里拉在哪里 让我们去找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