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小偷。我想带你去看看长江。手里拿着面窝和桂花糊。我在袖子里藏着一包老三五。最后我们去坐船，大风扑面。你很快就爱上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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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天都没有回来时，你也还不在这里。每天晚上我都穿着睡裤匆忙的打几段话发在我们的小组里，在你睡着之后。而天天都的时间总要晚一个小时。十一月最后一个星期二，天天都说要回来了。我又高兴又担忧。写了这些你们已经不记得的话：

　　“想象我们去湖面泛舟，想象我们在轮渡上被风吹乱头发，想象我们不需要酒精就可获得最真实的温暖，想象我们在陌生的街头吹一声口哨，想象我们在一张床上入眠。想象你，想象我，想象从未发生的事情，想象是反射彩虹光芒的气泡，多地要从我耳朵里飞出来。感谢上帝送你们来。让我好好待你们。让你们再也舍不得弃我而去。让分离滚蛋。让滚蛋的东西回来。你们不要滚蛋了。我露出自己的软弱，小心翼翼，因我太想和你们厮守，你们听见了，也要装作没听见。我会装作没听见，你们不小心说出的真话。”

　　第二个星期二，我们从三阳路坐车去宝丰路时，他对我说想出去了。我说好，正好去把你接来武汉吧。他眼睛亮了，我觉得真高兴。到宝丰路后，我们一边等人一边抽黄鹤楼，他对着每一处反光的物体弄头发。我们等到人后拿上还的钱，就去江汉路买旅行包了。是一个折起来后只有巴掌那么大的包。

　　他在武汉港上了长途客车，先去南京，住在仙林校区的宾馆里，晚上给我打了电话，憋着一口痛苦的普通话，我叫他多吃点，他旁边的女孩也在对他讲话。他说明天就去杭州，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急，只说了好。

　　在汽车北站，你们见面了。我开始冒着酸气嫉妒你们。你们去了老年人公园，去爬山，去喝茶，去住青年旅舍的高低铺，还去河坊街吃了好吃的。终于终于，我在火车站等到你们滚出来，一律戴着帽子和墨镜，我穿着灰扑扑的棉袄，跟在后面拎包包。

　　吃完第一顿饭，天天都就哭了一场。我们送他去车站。他红着眼睛，我想不明白。第二天我忍不住要去找他了，却惹恼了你。原来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我所臆想的那些画面，尽管陆续实现，却都小心翼翼。怪异三角，躺在你们中间时，我觉得动弹不得。三股烟顺着头顶流过去，我们甚至不敢哈哈大笑，怕抖落了烟灰，在刚刚能遮盖我们的狭小被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