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城,她的每一个发梢末端,我都轻车熟路。下雨天的时候,我会甚至可以闭上眼睛,跳过积水的路面,在来来往往的行人里游刃有余的穿梭。我能感受到她的脉搏。
这是苏北的一座城池,历史可以追溯到两汉时期。可惜的是经过两千多年的洗刷,黄河改道,盗墓成风,留下来的东西只能在县志里缅怀,大学时候开始玩《三国志11》看到“下邳”、“小沛”这些地名的时候,情不自己,我的城市,在许多年前,曾经这么辉煌过。张良、吕布、刘备、孙权都曾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金戈铁马,所向披靡。
在蜀地久居,有时候很怀念家乡的种种,当我习惯了蓉城的小吃,再回头品尝家乡小吃的时候,竟然有说不出的感动,以前觉得很平常的东西,这个时候总是特别的香甜,没有麻辣的味道,只有属于家乡的熟悉的香味。
小城其实不大,自行车一个小时就转了一个大圈,在我从大城市回来以后,她就愈发的小了。我总是觉得,步行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而不觉得遥远,甚至,这里都没有公交车,出门有要紧事,随手拦下一辆小面包车,只要两块钱,县城的任何一个地方随便你去。就是这样一个现在看来不过巴掌大的城池,曾是我的天地。
四年过去,回到家乡,发现以前的记忆都还在,小学的路上,依然能看到墙上刻的两个兔子。中学的门卫依然是脾气暴躁,每天早起听黄梅戏的大爷,看见他老人家,感觉一切都没有改变。在路上看见中学时候的老师和丈夫一起买衣服,觉得多少年过去,真的是有点都没有变。可是自己,却变得连以前最喜欢自己的老师都不认识了。再也没有勇气踏进高中,那所人人口中的好学校,每当想起高中几乎惨无人道的日子,都很羡慕成都的高中生竟然那么轻松,要知道,我们每天都要学到晚上10点10分才能回家睡觉的啊。我依然能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一个人在没有路灯的小路上左跳右跳,躲过有水的坑,小跑着回家,仿佛呼吸一样自然。闭上眼睛,那条道路上的沟沟坎坎,谁家的狗会叫,谁家的狗会咬人,都明明白白。
这是我的城市,我曾无数次以此为背景假想外星人的入侵,假想武侠小说里的俗套情节,并且乐此不疲。这里有我最初喜欢的姑娘,尽管现在已经嫁作人妇,路过她家门外,总是会有一点期待。这里有我美好的回忆,快乐的和不快乐的,都一起混合成难忘的东西。
也许我不再属于这里,可是我知道,我人生的起点,在这里,画下了第一个感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