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城市 - 漫长时光的里程
2008年1月31日



 
       
 
 
tooday22
 

再见

文/零


一.梦

  在人群中。他们流动。我们静止。支言细语。
  然后我说:带我逃走吧,好吗?
  你拥抱我,这样用力。白色衬衣有熟悉的味道。你,温暖的。我呼吸呼吸,努力呼吸。抑制的猛烈哭泣。这是不是释怀。
  然后你拉住我的手,紧紧,紧紧的。好像从来不会分开。
  但睁开眼,一切都不复存在。梦终归是梦。美丽而痛苦着。
  你在哪里?

  等待是件很寂寞的事情。在时空另一头,只身一人,等着一些事出现与发生。也许我们相差一世纪。未来不来,就无法相见。
  可是,未来不要来。我曾在梦醒前这样对自己说。只要睡着。不要醒来。
  Slice:在某一刻时间停止时,我们会相遇的。
  K:在这个世界上,你还相信奇迹吗?

二.幻觉

  Slice在家待了很久了。没有接触任何人。也没有人打电话给她。Slice说,我的世界仿佛已经安静了很久。
  她倚靠在单人沙发里,面对着窗,望着天。有时候真的就想这样变成一幅画,一动不动,保持寂寞的姿式
  Slice想起了曾经和K的对话。他带她到广场后面的空地,看远处的风筝,吹着从远处吹来的风。
  K:你瘦了很多。
  她笑,说:我已经退学久了。
  K:为什么?
  Slice:因为没有人喜欢我,没人和我说话。所有人都说我病了。她依然笑。眼睛睁得很大。笑起来的样子很甜。
  他沉默。她恬淡的坐在他旁边。
  K:你不应该这样,任性。
  Slice:你知道吗,有些事情只能逃开。
  夜里,天下起暴雨。开着的窗漏进了雨水。洇湿了一大片地板。Slice没有醒来。她又梦见了他。他被带走了。
  早晨,Slice看到母亲在她房里擦着地板上的一片雨水。母亲说要带她到西山附近的一家疗养院,那里环境好有助于她恢复。还说,后天就准备搬过去。
  Slice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只是等待着一天的时光过去。每天都是这样。
  每天都是这样。期盼夜晚的到来。然后早早的躺在床上,想要快一点入睡。我是这样喜欢做梦。在梦里,你带我走,始终快要到达明天时,你又消失。
  但是,并不是每个夜晚她都能安然入睡。
  深夜,Slice的母亲听到从她房里传来的哭声。从Slice的门缝看过去。她在抽泣。并且自言自语着。母亲等她安静些时才推门进去。
  “妈,我刚才又看到他了。他问我发生了什么?”
  母亲让她吃下药片,看她再次入睡。

  K:发生了什么?
  Slice哭得很厉害,不说话。
  Slice:我要离开这里了。
  K:是吗?再见。
  Slice:下次再见,时间太长。

  下次再见时间太长。
  等待是件很寂寞的事情。

三.梦醒如初

  第二天,母亲推开Slice的房门时,她已不在。房间的窗户开得很大。她的一只拖鞋醒目的停留在窗台上。母亲慌张的把头伸出窗口向下看。Slice和其他跳楼自杀的人一样,趴在冰冷的土地上。身下流淌着鲜红的血。她一动也不动。
  那一年Slice满18岁。身疾严重的抑郁症。经常出现幻觉。由于神经出现问题不能正常上学。平时只能靠药物维持短暂的常人生活。
  Slice自杀那晚,她又梦见他。
  Slice:那不是幻觉。
  每次当我置身孤独时,就只希望有你这样一个人,拉起我,带我走。
  在人群中。他们流动。我们静止。支言细语。
  然后我说:带我逃走吧,好吗?
  你拥抱我,这样用力。白色衬衣有熟悉的味道。你,温暖的。我呼吸呼吸,努力呼吸。抑制不住的猛烈哭泣。这是不是释怀。
  然后你拉住我的手,紧紧,紧紧的。好像从来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