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城市 - 漫长时光的里程
2008年1月31日



 
       
 
 
tooday22
 

十记

文/林腾君


(一)

  梦中像个小孩一样无奈的追寻着已逝去的时光,最后茫然在白色的迷雾里。
  梦醒,发现一切又如此真实的活着,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原来梦中已苍老的我一直寻找的时光竟是我发现在白花花消耗掉的无聊时光。顿感可笑。
  梦,是否一种预兆?
  陪在床边的妈妈总能在我身陷进预兆时,用手温柔地包围着我。因此,每次醒来心里总是那么的踏实,尽管还有一丝恐惧茫然在心头,余惊未了。
  要是梦是预兆,那么它预兆的是否就是未来?
  有时候,我会静静靠在窗前望着淡蓝的天空想着遥不可及却又触手可碰的未来。可每次我都会在憧憬中沉沉睡去,在梦里看着预兆看着未来,最后看着自己在白色的迷雾里一点一点被吞没。没有一点挣扎。
  或许我就不需要挣扎,我会很好的配合,很是顺从地让它把自己没有灵魂的身体吞噬。可这是我吗?不是,这一定是梦。我要逃离,快速地逃离。天地间暗淡无光。
  醒来,全身是汗。
  还好是梦。

(二)

  《被风吹过的夏天》林俊杰在里面唱着:即使闭着眼睛,熟悉的脸又会浮现在眼前。而我经常闭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曾经熟悉的脸庞终究在我闭眼时消失殆尽。
  夏天,这个夏天很是冗长,很是炎热。
  烈日高温下我在屋里想说就让我在这个夏天热死吧!结果第二天却暴雨不停。现在我在第三天,暴雨不停的第二天已在暴雨不停时爆死在了第三天的烈日下。
  生活就是充斥着矛盾。
  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在想着老师看到后一定会惊讶不已,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初一毕业升初二的女孩会写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可当我们面对了太多的现实太多的无奈之后,就能敏感的察觉出生活中细小的东西来。
  “初一毕业升初二”,你没看错,我也没写错。“初一毕业”错误的用语,错得矛盾。其实再想一想,也就没什么不对的了。
  因为生活本身就充满着各种各样的矛盾。

(三)

  有一阵子忙着夏令营,一天忙到晚的,很辛苦却又很快乐。
  这一阵子忙着写作业,一天忙到晚的,很辛苦却感不到一点快乐。
  张爱玲说,思想是一件痛苦的事。
  我现在就很痛苦,是否我已思考了呢?是否痛得越厉害我就想得越深呢?
  我想我是想得很深很远的了,未来被我想到像玻璃一样破碎成一地反着亮光的碎片,然后我就踏着这些碎片赤脚走过。回头看时,才发现红莲开满了一地。
  现在我只是一个孩子,可我却在做着和自己身份很不符的事。是成长还是堕落?
  黑暗中艰难地前行,好希望前方有那么一点光明。至少我可以不那么的痛苦,也就能快乐那么一下。

(四)

  今夜,思绪缠绕着星空。明亮的星空,久违的记忆,在黑暗下汹涌澎湃。
  夜深人已静,可心却无法平静。想起了很多,也就忘记了很多。想起该想起的,忘记不该忘记的。一切都变得这样的莫名其妙起来。
  回忆起夏令营的点点滴滴,真的很让人怀念。
  而现在,我却独自一人坐在写字台前,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猛烈地冲击着全身,像是要把我的灵魂囚禁起来。从来就未曾如此真切的感受孤独,也就不可以说是一种被抛弃后的寂寞感。可现在我知道了,也感受了。
  冷空气驱赶着房间的暖空气,像个小孩似的霸占着我的房间。最后包围着我,压抑着的空气再次把泪水逗哭,沿着脸庞流下,像观音手中的宝瓶一样静流不止。
  静静的夜里,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流泪,莫名其妙的失眠。
  好像这一切是注定一样。终于,在劫难逃。

(五)

  怎么今天就生气了呢?我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就算不乖乖的也不能生气啊!
  看着黑黑的天空,污浊的闪电,肮脏的雷声,把一切都打散了。我生气了。
  有人对我说你不可以无缘无故就生气。
  也是,但这回落不定的天气实在让人心情变得很坏很坏。本是很好的夏天气息,却雷雨不断。最是讨厌下雨了,因为它总把我的思绪冲得一干二净。可是我又喜欢把自己置于雨帘中,任凭大雨的冲刷,让一切坏的思绪坏的心情随着雨水在头上身上手上滑走。
  在讨厌和喜欢之间,我举步雨中。
  之后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六)

  当我分明跨过暑假的一半有多时,我就突然盼望着时间过得快点,这样我就能快一点回到学校,快一点和同学们在一起。集体是温暖的。
  可这是在很多时候孤寂时才产生的想法,当我真正置身于热闹中时却又分明在盼望那份孤寂。
  在夜里,安静地坐在靠墙的角落里,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有着无数的落寞空虚失望害怕悲伤。可爸妈不是就在墙的另一边吗,我为什么不打开门走到他们的身边呢?是夜太深还是门太紧,或是心在滴血。
  忽然,门就开了。一道黄的光线像一把利剑辟过我,我很自然地用手挡在眼前。光线肆虐开来,扩大着自己的领地。一个身影逐渐高大起来,她伸出手温柔的落在我头上,然后把我拥入怀里。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味,所有的伤感在温暖中温柔起来。
  妈妈。

(七)

  生。离。死。别。
  很是让人痛心的四个字。可越想避免就越难以与之脱离关系。在劫难逃。
  最近看了许多书,也想了许多事。有用的没用的书,快乐的痛苦的事。
  老师常说,人生有许许多多个驿站,走过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也有人说,我们都是过客。
  “过客”两字洒脱的把那些值得回忆的东西都抛弃,以便面对下一段很现实的生活。可我却做不到,我喜欢去回忆,所以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过客。
  我害怕分离,更恐惧分别。
  从来就是讨厌说再见,因为我知道说了再见之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以前很多的朋友,很多的事,现在只能在心中回忆,把所有的美好保存。
  或许不舍弃一些,我们就不能得到另一些。
  我无奈,我悲伤,我不想,我害怕。因为要舍弃的都是我真真切切的幸福感觉。

(八)

  全民奥运风风火火的张扬着,可我却只想呆在家里,好像这并不关我的事似的。
  我把音响开得很大,声音足可穿入身体带动全部具有音乐天份的细胞。可这时弟弟总会过来干涉,他白天喜欢安静,晚上却喜欢拿着MP4戴上耳机把音量开到最大。很是奇怪的孩子。我常说,也常听到别人对我说。
  在张扬的音响下我竟能沉沉的睡去,梦中追赶着时光什么的。
  很适时的,妈妈会把音响关掉,然后帮我把被子盖上。她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我已经醒来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
  每一次都是这样,很温暖,很幸福。
  在家里的感觉真好,突然就不想去任何地方了。

(九)

  带着微湿的风从窗口扑抢进来,太阳被绵云遮挡起来,所以今天是阴天,没有太大的光和热。
  空气总是泛动着情绪,氤氲出一丝丝的暧昧,令人很舒服,很想沉沉睡去。
  家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人,所有的人都有事做,只有我无聊的躺在沙发上发呆。沙发是不是就为发呆的人做的呢?怎么我就能这样舒服的躺着。
  拿起刚才在书房抽出的《冰心诗集》,无聊的打发着时间。突然我就觉得写诗歌如此的简单,就像有李白附身,顾城、海子传神一样。
  说起海子,我真的非常喜欢他写的东西,忧郁中却告诉世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很多人说我不应该看太多海子的诗,这样会影响我的。其实也不然,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所想模仿学习的对象,为什么怕被同化而去逃避呢。
  风仍扑抢着,我舒服的睡去,梦中我面朝大海,张喊着什么。

(十)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很悲伤。
  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该有八十岁的悲哀吗?
  时光荏苒逝去,我站在它的前头张望,想把逃离的青春追回。我发现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很在意时光的流逝。
  站在二零零七年八月的影子上我沉默不已。我知道暑假快要结束了,所有无聊平静快乐孤独悲伤的日子都在暑假结束时从我家里转移到学校,继续着我感性靠窗望天空的动作。
  我不怕什么,只怕时光扔下我后轰轰烈烈的用网把我的青春带走。有人说十八岁开始苍老。我现在十八岁了,是否我就已经苍老了呢?春夏秋冬,逝水年华。光阴越无聊的丢失,我心中的害怕就越加害怕。
  想着想着,红着的眼睛在夜里流下了久违的泪水。终于,我又发现我还是那样的脆弱。
  时光已经消逝,我想我应该坚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