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城市 - 漫长时光的里程
2008年1月31日



 
       
 
 
tooday22
 

穷途末路

文/燕过


上篇

  依然有男子对我言爱,情真意切。我说,好,那么现在请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毫不犹豫的冲到马路中间,我就相信。男子愣了几秒,看我一脸认真的样子,甩下一句神经病,转身离开,像曾经的那些男子一样,再不回来。有些人一度以为这是我的恶作剧,后来他们懂得我只相信以死亡作为结局的爱情。然后我成为很多人口中的疯子。那是不是代表两年前我是再正常不过的女子?

  20050705 我是只喝纯牛奶的小孩。
  连连看终于过了通关。从超市买了一个很大的红色碎花的杯子,花瓶形状,杯口渐宽,杯底渐窄。我的确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孩子,因为我只喝纯牛奶,从来不用水杯。可是我看到每个人都有一个杯子。于是买来放在办公桌最醒目的位置。
  第一次看见他的那个晚上,刚好买牛奶回来,他蹲在员工宿舍楼门口的台阶上打电话。笑容甜美,姿势寂寞。师傅告诉我说,他是新来的网络管理员。我将手中的奶递过去,他摆手拒绝,后来我才知道,他只喝百事。

  20050801 我是一个喜欢吃“姑娘”的姑娘。
  你吃过一种叫做“姑娘”的水果吗?甜而涩。
  我将手中的姑娘递过去,他摇头拒绝。后来我才知道,水果他只吃釉子。我问他为什么每次请他吃东西,他都拒绝,他说因为他在等我请他吃饭。吃饭的时候他问我为什么总是一个人。还没等我回答,他又说以后我陪你好不好?一脸真诚。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寂寞,我不知道以后会更寂寞。
  第二天我发现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应该买一个带盖子的杯子。因为那些被喷剂杀死的苍蝇都死在我的杯子里。惨不忍睹。

  20050920 我是向往云南的女子。
  我在杯子里养了两只乌龟,一大一小。
  我有没有说过他眼睛狭长,喉结圆润,性感,不突兀。
  我有没有说过他有模特的身材以及身高。
  我有没有说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单纯得像个孩子。
  我有没有说过他的手机铃声是我最爱的一首歌《美丽世界的孤儿》
  我有没有说过每天晚上他背着我走在长长的街道上,我就以为是一生一世。
  我没有没说过他累了,蹲在路边的姿势像个寂寞的孩子。
  我有没有说过他嗜烟如命。
  我有没有说过他上网从不玩游戏,不聊天,只陪我看电影。
  我有没有说过他被那些女人恶意中伤,沉默得令人心疼。
  我有没有说过他的家乡在美丽的云南。

  20051007 我是自私的女子。
  国庆假日的最后一天,我们在豹子沟的平顶草原上寻找情侣石的踪迹。穿着情侣服,相亲相爱的表情都被记录在相机里。我闭着眼睛无比用力地将海盗胸针扔向了茂密的草丛,然后调皮地问他,你说下次我们再来的时候能不能找到它。他宠溺地揉我的发,为什么要找到它,把它留在这里当作纪念不好吗?
  去圣林湖的路上,有大朵大朵盛开得如火如荼的红色花朵。鲜红鲜红的色彩,似是要一瞬间绽放所有的美丽,毫不遮掩。直指人心。我摘下其中开放最好的一朵,插在右边的口袋。他说,过不了一个小时,它就会枯萎。我说我知道,可是起码这一个小时它是属于我的,否则开放得再长久再漂亮也不过是别人的。
  后来我辗转知道那花的名字叫做“高丽花”。

  20051127 我是过生日的小寿星。
  据说那只小龟是被饿死的,不久大龟也死了,我宁愿相信它是相思而死。小龟的尸体被我晒成标本,埋在花园的月季旁边。大龟的尸体消失不见。
  他问我要什么礼物。我说我要他的枕头。传说枕头里住着一个人的灵魂,不会随便丢弃。
  许愿的时候,我站在他的面前,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默默地在心里说请让我陪伴他一生。后来我才明白我应该许让他陪伴我一生,因为陪伴是两个人的事。

  20060128 我是等待的女子。
  大年三十。我在街上,买一个风车放在水杯里。祈祷它能带给我好运。
  他回家去了,开始会时常打电话过来,后来偶尔会打。有时候我真害怕我们尴尬地找不到任何话题,只能彼此沉默地挂断电话。那有多么的悲哀。一个人走在曾经我们手牵手走过的街道上,行人很少,很多店门已经关掉。在超市买了很多糖果,还有巧克力、果冻、乐事、甜玉米粒、速冻水饺以及面包和果酱。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只听到最后一句,他说你要过得开心点。
  可是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开心,却不做可以让我开心的事情呢?

  20060203 我是热爱私奔的女子。
  我的风车被来玩的小孩拿走了,没有一句谢谢。
  他换了新的工作。这一天晚上我们来收拾他的行李。凌晨的街道上没有行人。偶尔会有车经过,我们在昏黄的路灯下接吻,他的右手拉着我,左手拉着皮箱。我欢蹦乱跳的像个孩子,他一直不解我那么开心的原因。我很后悔当时没有说,故作神秘的样子,等到很久以后再没有机会告诉他,那晚我们多像两个私奔的孩子。我那么肆无忌惮地快乐着。

  20060214 我是自作聪明的愚笨女子。
  有人说忘记一个人比不爱一个人更残忍。
  我特意买了一件及膝的连衣裙,一双红色的细高根凉鞋,包里还放着要送给他的Dupont打火机。然后安静地守在电话旁边。可是等了又等,等了又等。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一度以为自己的电话坏掉了。他的电话一直是暂时无人接听。良久。我对自己说他的新工作太忙了,也许是忘记了带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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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301 我不是特别的女子。
  隔壁的夫妻在吵架,互相指责,说彼此伤害的话,女人说离婚,男人说太好了。他说女人动不动就拿离婚和分手说事,难道他们不知道有时候说的多了,就成了真。我将头轻轻枕在他的腿上,猫一样安逸。
  女人不过是想借此希望男人能留住她,就好像有些女人一直花男人的钱,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在男人心里的重要性而已。那为什么你不是这样?我闭了眼睛,没有告诉他。其实我也是这样,不那么做是想让他不舍得离开。

  20060427 我是歹毒的女子吗?
  朋友送了一只狗给我,纯白,取名为不知道。
  电视里正在讲述一个被男友抛弃的女孩,跳楼自杀不成,造成终身瘫痪的故事。我说为了这样的男子不值得。他问我会如何做。我说杀了那男人。他一脸惊诧说我是狠毒的女人。我无辜地笑,谁叫你们男人这样容易变心?沉默半饷,他说有时候并不是我们要变心,也许当时连我们自己也不确定那是不是爱。一脸严肃。我想问他那你现在确定了吗?忍了又忍,终是没问。我怕他的沉默,也怕他的否定,更怕他逼迫自己撒谎。

  20060525 我会成为无比坚强的女子。
  不知道被拖把砸伤了脸,被原来的主人抱走了。
  他说他突然很想吃老马家的凉面。我欣然前往,经过转角的时候却遇到一个疯子,男性,长发,很高,瘦弱,破烂的衣服几近赤裸。亦步亦趋地跟随我并对我咧嘴笑,嘴里自言自语。我吓坏了。回来对他说起,他只是笑,吃得津津有味,没有一句安慰。我赶忙将头转过去,生怕一不小心眼泪掉下来,我对自己说千万不要在自己喜欢的男子面前落泪。
  那有多么矫情。

  20060707 我感觉不到自己该多好。
  在洋洋花卉买了一盆花,细小翠绿的叶子,生机勃勃。
  桌上的钟表显示的时间是凌晨03:20分,我起身,看躺在身边背对着自己的男子,鼾声正浓。他的睡姿像个自私的孩子,蜷缩身体,自己拥抱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呢。我越来越感觉不到他,尽管他就在我身边不到两厘米的距离。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看那些弹落的柔软烟灰,终于落下泪来。520是我唯一用的牌子,不是它有多么的好,而是那3个数字让我迷恋。

  20060826 我不是伟大的女性。
  终于看了《神话》的结局,我以为是同生或者共死,没想到竟然是独活。
  我不知道是我不该去买肉夹膜,还是不该去保龙仓买肉夹膜。连逃避的时间都没有以至于就那么硬生生地与他以及他身边的女子打了一个照面。我知道故事终于要结束了。
  他怀里的女子,小鸟依人的摸样。
  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巴掌打下去,结果却落在自己脸上。
  他们惊诧地看我,说不出话来。我说这是我最后唯一能为你做的了。然后转身离开。我以为自己会泪流满面,可是眼睛干得不像话。请原谅我不是伟大的女性,可以祝你们幸福。

  20060827 我是一盆花的主人。
  我的花开到第五朵,我的烟剩下最后一支,我的男人躺在别的女人怀里暗自幸福着。
  我光着脚不停地在屋子里跳,直至小腿开始剧烈疼痛,汗如雨下。相对于流泪我更愿意流汗。
  跑去超市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换成一元的纸币,一遍一遍在上面写他的名字。我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之后决口不提。然后对着镜子做出胜利的姿势,笑容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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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20060214那晚,我曾躲在他办公楼门口等他,以为是惊喜,却远远的看见他与她手牵手笑得很甜蜜的样子。她怀里那盛放的红色花朵生生刺疼了我的双眼。
  我要自己坚信他只是一时新奇而已。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你们看,我曾经费尽心机找各种理由来敷衍自己,搪塞自己,可是该面对的还是没能逃避,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爱情到了穷途末路,再无法峰回路转,请坚强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