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前几日,因全译版的《洛丽塔》已上书架,乘着车,从东边的乡镇赶往喧闹西边的新华书店,不知倦怠,心里觉着有人在等我,若太晚到,怕误了约期,以至缘悭一面,不愿遗憾,甚惶恐。
就是这样的人,自寻恼虑,还嫌时间太快。
手里攥着买到的书,心里却没了出处。亦不急着翻阅,似安然。得到后,也就任其空置,不闻不问。只要摸得到,便心安理得。
我是这样的人,看似有情实则骨子里早已刻着,只须占有。
每当仰望时,我自问,这是怎么了。要的东西都已在触手可及处,但为何之后变得淡漠,庞大而丛杂的淡漠。一枝一蔓,年深日久,静无的默躺。无缘宁和。我怕我会变得阴郁,丝毫不去眷念,犹如万念俱灰。莺飞草长,日升月落,而我似死物,无法得见,这样广阔,深邈或渐进,明朗的世间,倏忽地掠过,犹如通透的巨大水晶,靠不近,爱不了。行尸走肉般,腐朽的时日,连尘埃也没有。就像人死,无人葬埋,风吹雨打,没有归所。
若缺失得太多,生命也就变得与自身无关。可是要拿什么来填充。或许这无一丝用处,因无底的深渊,可以湮没声音。碎裂的情,洒了一地,来不及拾拣,就算曾经漫溢,干涸也是迟早的事。始终无法维持,调和。要么太多要么过少,中正的探询虽宁美,亦只是望尘莫及的愿念。原地徘徊,风来云去。久长的过去和未来隔着天堑般的现在,惊涛骇浪,船只至多是点滴的慰藉。上帝偷笑,一场浑然不觉的游戏,早已身在其中。只是某些人笑,某些人哭,哭笑间仅一步之距,那么选择成了当然。
所得,所失,从来没有的是祥宁与安然。寻找,那是千年万年的事,而无知的所求理所应当的千秋万世,正大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