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生活 - 最简文字的最大责任
2007年12月31日



 
       
 
 
tooday21
 

(小说接龙)
针线旅行计划
3

文/空城蝴蝶


(上部分见上一期《tooday》小说接龙栏目)

  现在,蝴蝶趴在女孩的后颈窝里,懒洋洋地就像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一样。而女孩梳成麻花辫的两股黑发蓬松地垂在两边,就像一幅华丽的帷幕。透过帷幕,姿态妩媚的蝴蝶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针先生,便轻轻地笑了。

  而女孩站起身,付钱给老板娘后,便径直离开了刺青店,她的背影渐行渐远。针先生目送蝴蝶小姐,一直到她在他的视线里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最后消失在夜晚阑珊的灯火中。

  时间一天接一天地过去,针先生每日都在忙碌中度过,他眼见着老板娘的那双巧手在他的帮助下,描绘出了一幅又一幅千奇百怪的图案。花朵、繁体字、拉丁字母、宗教符号、飞禽走兽……但是,无论那些图案如何的精妙绝伦,针先生总是觉得它们看起来实在俗不可耐——毫无疑问,迄今为止,那只蝴蝶是他最成功的作品,因为那是继线小姐之后,他最深刻怀念的所在。

  他不知道那个女孩还会不会来。春天的脚步,似乎走得比别的季节都要快。针先生望着窗外的树冒出嫩绿的新芽,抽出碧绿的叶子,然后一只风筝不慎挂在了树枝上,一只翅膀软绵绵地依偎着那些绿叶,再也没有了高飞远走的决心。他忽然惆怅起来,忍不住怀念过去的旅行时光,当回忆一点一点地淡化以后,他发现他的视线之所以一片空白,是因为夏日明媚的阳光刺得他花了眼。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只见叶子的颜色被季节渲染成了大片的墨绿,而金色的阳光则透过它们,落到了他的脚尖。

  针先生正在发呆,老板娘就捏起了他开始工作。针先生觉得这种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实在无聊,正要习惯性地打个呵欠,却再一次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蝴蝶。

  女孩穿着夏天里中学生的校服,蓝白相间的海军裙。蝴蝶依然趴在女孩的后颈窝里,颜色似乎有一些淡了,乍一看,更像是橄榄绿。然而依旧高傲而美丽,就像一位穿着暗色调晚礼服的淑女。

  这一次女孩没有把头发梳成两股麻花辫,而是披在肩后。老板娘示意女孩脱掉上衣,然后把头发掠到胸前。女孩照做了,然后趴在了床上。

  针先生落脚到女孩的背上的时候,比上一次更加明显地感受到了她的年轻:阳光照耀在她洁白光滑的肌肤上,她的肌肤就变成了和金羊毛一样的颜色了。她很瘦削,针先生简直觉得她的肌肤之下直接就是脆弱的骨骼了,他分不清,那咯咯做响的声音,到底是女孩因为恐惧和疼痛咬牙发出的,还是来自她的骨骼。

  几个小时后,又一件作品大功告成了。这一次女孩的腰间多了一朵蔷薇。

  针先生下定决心要带蝴蝶走。在为女孩刺青结束后,针先生有意从老板娘的手里滑掉了。

  “我的针呢?”

  此时针先生已经落到了女孩的裙子口袋里。

  针先生跟着女孩回到了家。女孩像摆脱什么捆着她的东西一样迅速脱掉了她的校服,并把它扔在床上,然后换上T恤和超短裙。针先生从口袋里溜了出来,在枕头边藏了起来。

  女孩打开上锁的抽屉,乱七八糟地掏了一阵,找出唇膏、粉扑、腮红和眼影之类的东西出来化了个妆,就甩上卧室的门扬长而去了。

  四周安静了下来。

  女孩回到家,倒在床上的时候,针先生躲在枕头旁边几乎困得睡着了,女孩的头重重地压在枕头上,就像一块大石头砸了下来,针先生惊得跳了起来,而女孩却已经进入了梦乡。

  针先生定了定神,他想,是时候告诉蝴蝶了。正在下决心的时候,却听到一阵窃窃私语。

(期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