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只有九根指头，不是被人剁了，而是被蛇给咬了。左手的肤色偏黄，有很浓的硫磺味，除此之外，他身上背着一个大包，大包里是个箩筐，里面有几条蛇。一年四季，老余走街串巷，这次他来到了深圳，他心想，恰逢深秋，进补的季节，这蛇要是在深圳买应该能卖出个好价钱，从关外走到关内，人家一看到蛇都吓得半死，有些老一辈的人也处于一种想买或想不买的景况，来了两个多月，老余只卖出一条小蛇给某餐馆老板熬粥喝。

　　没有房子住，老余就睡在天桥底下，每日与蛇做伴，尽管其中有一条咬掉了他的一根手指，这蛇没有卖出去，一直陪着老余。后来，有一客人想买这条蛇去泡药酒，出的价钱也不低，但老余还是没有卖掉，而是低价卖了另外的一条，赚了口饭吃。有了点小钱，老余买了瓶米酒喝，喝醉了就躺在天桥底下睡着了。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地铁口，老余不知地铁为何物，他只是觉得奇怪，这地底下怎么会有动静，以前抓蛇时，他睡过坟墓，只看到蛇虫钻地，还未曾看过地底下会有什么能够动的物体，地铁使他感到了强烈的好奇。

　　深圳两条地铁线，在老余眼里就像是两条盘旋在地底下的大蛇，他从没见过有如此大的蛇洞，里面装着好多人，他看到蛇的肚子里也有好多的人，个个目无表情的，他好奇地望了望周围，只觉得箩筐里的蛇蠢蠢欲动，他心想，蛇来到自己的地方，能够感受到一种地气，于是他将自己心爱的那条蛇放了出来，蛇溜走了，从人群中钻了进去，人们视若无睹，见此，老余将所有的蛇都放了出来，结果引起了地铁里一阵骚乱，蛇从女人的脚往腿上爬……

　　老余被抓了，蹲在公安局里，他觉得很安全，终于有个家，不用再四处漂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