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记 - 无伤大雅伤了谁
2007年10月31日


 
       
 
 
tooday19
 

《北极圈恋人》
北极圈恋人

文/草本植物


《北极圈恋人》
导演/裘里奥·密谭
主演/费雷·马丁内兹,纳瓦·尼姆利
制片/法国,西班牙
上映/1998年

  刚刚看完《北极圈恋人》。没有任何背景资料。

  故事写给两个孩子,我一直觉得那是两个孩子,无论他们的身体变成什么样子,在心里,他们终究是孩子。因为受到伤害,所以无法长大了。一直停留在宿命的环里,一个轮回一个轮回地运营着生命。而且他们的生命各自不能成环,比半个多,比一个少,哪怕只差一分,也不能闭合。只有相互重叠,才能圆满。
  我甚至觉得这个命题很东方。
  没有来由的宿命。人与命运并不对立,他们都有自觉,两两相寻。

  故事是由很多个片段组成的,时空顺序混乱,主线应该是成年的Otto,他在不停地飞行。跨过北极圈的时候,他在地图上写下Ana的名字。
  Ana,Ana。
  他很执意,执意得令人莫名其妙。于是,我们期待他的,或者是她的故事。

  在叙事时空下,Otto的回忆也不是一个顺序的时间线。我一再强调时间,因为不同时空的交叉使这个原本毫无情节起伏的故事变得迷离而耐人寻味。而这些时空的顺序是按照心理的逻辑来安排的。
  当成年的Otto回到家里,发现异常,快步往外走时,又忍不住折回来,影像忽然变回童年的Otto。我看到那时忽然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哀慑住。我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我知道当灾难袭来的时候,我们就像那童年时候初次遇见无能为力的事一样。孩子推开虚掩的房门,发现了母亲的死。
  那种恐惧,正像童年的Ana看见母亲悲哀的无能为力的脸庞时的冷漠。同样实质的不同表现。
  Ana对母亲说,你不要哭了,爸爸没有死。
  她快步在森林中跑,有谁能告诉一个七岁的孩子,她的生活怎样才能回到几个小时以前?
  我们惯于被教导,凡事都有原因。重要的事情的变化都有原因。可是忽然的,有一个人从生命里消失,留下一片空白。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你被告知,他死了。这不是解释,这是结果。一个没有原因的结果。
  于是,不管你能不能承受,人们硬塞给你这个结果,没有人善后。你没有撞伤,也没有刮坏,但是生命支离破碎了。

  这个时候。
  她摔倒了。她遇见了Otto。
  Otto是神派来的。奥托看见了她的生命全部的力量。
  他接收了这种力量,那一刻起,他们的生命紧紧相依。
  Otto说,他弄不懂女孩。如果她不是这样看着他的话,他就会从她身边跑过,直接去捡他的足球了。
  但是这样的幽怨与悲伤他无法忽略。
  如果我们确切知道对象心里所想,那么爱情就不会产生。我们在别人的善意里汲取自己需要的情感。
  女性在还没有长大的时候,就比男性成熟。千百年来,对于命运的绝望,也比男性来得深刻。而对世界的征服是属于男人的,女性作为引渡者,并且很多时候只能作为引渡者。而当这个启迪的任务完成时,她却不能自救于自身的命运。她的夺目的光彩让人以为她必定飘然于异乡,而实际上,异乡并不存在。
  这是女性身上最悲哀的悖论之一。

  所以这些叙述是在男女主人各自的视野里完成的。叙述在重叠中前进,不时又有闪回。虽然影片有着浓重的超现实主义的神秘色彩,但是抛开那些学术大帽子,这是人类十分真实的潜意识。回忆就是这样似是而非,漏洞百出而又自圆其说。

  就情节而言,影片有两个结尾。一是Ana在镇上意外间找到Otto,两人拥抱,Ana的眼中溢出泪水,定格在她的眼睛,结束;一是Otto搭车回镇上的途中,亲眼看见Ana被车撞倒,他跑上前,看见Ana的眼中溢出泪水,也是定格在她的眼睛,结束。
  无论哪一个结局,都暗含了最后一个标题,Ana眼中的Otto。所以,不是生死不重要,而是生死不是太重要。对于在北极圈上看不落的太阳的人来说,对于在北极圈的上空不断重复篆刻一个名字的人来说,无论生死,对方都是自身灵魂必然要拥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