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记 - 无伤大雅伤了谁
2007年10月31日


 
       
 
 
tooday19
 

《神秘马戏团》
哪个是梦和哪个不是梦

文/沙漠鱼


《神秘马戏团》
导演/园子温
主演/宫崎万纯,石田壹成,桑名里瑛
制片/日本
上映/2005年

  快乐是由一个人传输给另一个人的某种东西,它没有身份的秘密。快乐没有护照也没有身份证。——福柯

  这个消费时代的人们似乎已经摆脱了中世纪道德禁忌的阴影,假如有人指责新生的道德形式便有可能被说成不道德。在我们制造的文化产品中也越来越极端地展现出摆脱压抑和束缚的情绪。这也许是对看似有序的生活方式和日常的权力冲突,生存冲突的叛逆和抵抗。

  《神秘马戏团》似乎要把上世纪末心理学研究的所有禁忌都挑战一番,从恋父、恋母、虐待、受虐,到弑父、弑母,这些破坏伦理的情节被导演有机地穿插在一个家庭的成员间。也许是源于东方特有的内敛性格,影片中的人物并不是在表演一场无视心灵敏感和道德处境的肉体狂欢节,每个人物都面临着严峻的心理压力,却又没办法摆脱困境,因为每个人都在构建这种困境,甚至个人已经成了困境的组成部分。于是,人格的分裂成了《神秘马戏团》中比乱伦更严重的危机。

  影片中首先安排了母亲和女儿两个女性角色和作为男性的父亲。父亲让女儿躲在琴盒里看父母交媾,然后他又让母亲钻进去看他和女儿交媾。母女二人的角色互换,甚至每个人都不明白自己是谁。之后两个人便产生了嫉妒和仇恨,以至于最后女儿杀害母亲。然后又出现了一个妙子,她的出现使得时空交错的故事更加扑朔迷离。她的身份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作家,她写的故事就是上面提到的一家人的故事。在出版社,她遇到了一个叫雄二的年轻人,她称他为“机器人”,他们两人似乎要产生更加微妙的关系。事实上,妙子的腿根本没有瘸,她人为制造了一种形式上的双重人格。雄二也是个怪癖者,他参加了一个以破坏自己的身体为乐的PARTY,但是导演并没有过早的让观众知道他身体上的伤。之后,雄二终于展示了自己,他割去了乳房。那么“他”便可能是妙子的另一种人格的载体。故事在真实和梦幻,过去和现在之间穿梭,不管是故事中的人还是观众根本没办法去理性的分析哪是实的,哪是虚的。雄二把前面提到的父亲砍去了四肢,尽情的虐待。影片的开头是一个马戏团的表演,这个表演一直穿插在影片中,影片最后仍然是以舞台结束。演员拿去面具,原来是父亲,他让女儿(或者妈妈)上的断头台,故事以死亡结束。

  影片试图摆脱一切现存的伦理和叙事模式,它建立起一种非常态的伦理体系,然后又通过另一种非常态的伦理将之打破。影片的结尾处还有一种解释说根本没有女儿,她只不过是母亲的一个假想敌或给自己增加受虐快感的载体。这种受虐心理源自于个人权力的缺失。当然,与之相对的是对征服别人肉体和精神的优越感。日本文化和中国文化有着不可割舍的渊源,在东方(西方也是如此)的文明史中,从古至今都有一套强大的压抑个人权欲的机制。现代的日本国民外表上看起来依然彬彬有礼,但内心却有着非其它国民所能够达到的矛盾和冲撞(反映在恐怖片、AV文化、自杀和自虐、大国和好战心理等几乎社会中所有的阴暗面或非常态事物上)。在日本,离婚仍然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但是可以通过寻找外遇来维持婚姻。

  严酷的压抑机制在维持社会理性的同时也促进了人内心非理性心理的集体膨胀,施虐和受虐已经不仅仅存在于性领域,更是扩大到了政治领域。日本的侵略战争和中国的文革便是这种非理性的核弹式爆发。这部影片当中也涉及了肉体的觉醒和精神的觉醒,前者的表现之一是女儿开始享受父亲带来的性欲快感,后者是肢解父亲。个人存在的意义被展现出来,但是个人的社会属性问题根本没有解决,也就是说这些行为本身并没有使权力正常化,还可能导致另一种群体无意识的出现。所以,影片看起来错综复杂,人物交错扮演角色,这正是对现存秩序的一个巧妙的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