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这里下了很大很大的雨,还有很恐怖的白色闪电,深夜22:30分从网吧里逃出来,逃回家,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剩我一个。
妈妈出差去大连了,爸爸去值班了,脑袋晕晕忽忽的,从黑暗中摸出体温表,38.9C,白色的闪电一顿一顿地撕裂着黑夜,像极了很多电视中的镜头,突然很郁闷,你想哪个电视剧在这样的背景下会发生好事情?
突然有点怕,大熊关机睡了,然后就很委屈地一边哭着,一边想妈妈。
她走之前我还和她大吵一架,原因不过就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我知道她心情不好,我也知道。女人嘛,四十多岁的女人嘛……我应该让她的。
可是就是不肯妥协,为我小小却又高高的尊严,再加上我最看不惯的她的发散性思维,明明就毫不相干的两件事,她却都能立刻转移到我的个人卫生上来,总讽刺我像猪一样,刨个坑就能睡,总之架可以吵,脸可以翻,就是屋子不能乱。再后来我俩相同的固执和倔强发展到她把我软禁,对我无话可说的地步,于是我天天过着除了他们俩就再也见不到第三个活人的悲惨生活。
她临走的晚上,推开我屋门说:“送送我吧,背包好重的。”我点头,依旧不说话,背起包把她送到楼下,她搀着我的胳膊,自顾自地说:“车钥匙给你放柜子上了,这些天天不好,别感冒,还有出门记得带钥匙,别到时候又被关在外面等你爸下班还不饿死你?!在家做完饭关好煤气,照顾好自己啊!”
我点头,嗯嗯啊啊的,送到小区大门口,她停住和我道别,我挥挥手转过身来,怕她看见我的表情,再然后戏剧性的,第二天,我便发起了高烧。
妈很辛苦,在我小时候,爸爸事业陷入低谷,我家的世界,便是这一个女人只手撑起来的。我也许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孩子,这件本该贴心的小棉袄却总是支棱着她生硬的布料,扎得人一楞一楞。
我和她太像,一样的任性一样的不讲道理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倔驴,可是无论她再怎么样的和我嚷再怎么样的看不惯我生活作风再怎么样的蛮横,我还是想她了。
因为只有她知道我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是装的,只有她知道怎么给我最恰到好处的爱和自由,只有她知道我强饰的坚强是因为不想别人认为我脆弱。所以她不会在每个下雨打雷的夜晚问我怕不怕而是选择一种近乎小孩子耍赖的方式要求睡在我旁边,所以她发现我生病的时候不论多晚都带我去医院,所以她明白对付我最好的方法是将我软禁不给我自由。
我去外地上学,她送我到车站,过了安检是条长长的路,我一回头,就看见她在那里挥手,一直到她变成一个小黑点,我还是看到,她一见到我回头,就对我挥手。
那时候我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而且就在那时候,我就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再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可在昨天那个下雨的晚上,却只剩我一个。
妈妈你放心,我会乖乖地吃药,我不怕,我睡你和爸爸的大床,就像小时候我半夜偷偷地爬起来挤到你们中间一样,有香香的小幸福,有让我乐不可支的小美梦。
其实你骂人的样子挺可爱的,所以我才总忍不住惹你生气。但是!除了我谁都不可以欺负你,除了我,谁都不可以惹你哭,除了我,谁都不可以让你担心,一旦让我发现,我一定打扁他!因为你是我的妈妈,也是我的宝贝。
然后,现在,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