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起落落》
歌手/奚雷
出版/中国唱片深圳公司
发行/2001年9月1日 |
|
年轻是值得歌颂的,即使它并没有那么美好。
往大了说,生命同样也是值得歌颂的,即使它同样也不是那么美好。
《七宗罪》里,黑人警官面对着“愤怒”把“嫉妒”暴头这样像行为艺术一样的案件,总结出来的哲理只能是篡改之后海明威的话:“生活是美好的,值得我们为之奋斗,而我只相信后半句。”
我们其实并没有消失过,而是在庸碌的岁月里,在目标渐渐失去意义的旅途上,我们彼此的身影好像也渐渐模糊,这时候,需要一个声音来唤醒。
见过一个很有趣而且生动的画面。一个少壮派军官,骑在自己的自行车上,但是右手握着车把做猛轰油门姿态,嘴里还呜呜有声,一边鼓着腮帮子一边面色红晕地陶醉着。没准他正在想象自己像阿诺舒华一样,一身带金属铆钉的皮衣外加雷朋蛤蟆镜,胯下是一辆咆哮着的哈雷小胖子,浑身缠着十几公斤贫铀弹,正风尘仆仆地赶往营救某金发大胸脯小妞的路上;或者是在Motor GP 500CC组的赛道上,风驰电掣的红色HONDA和他人车合一,在一个急转弯之后他无比潇洒的压弯和娴熟的技术动作彻底让他的竞争对手心理崩溃,连瓦伦蒂诺·罗西都会惊得直接撞向赛道边的隔离带,在他毫无悬念的撞线之后,迎接他的是无数镁光灯鲜花美钞和穿着鱼网袜的大腿……他曾经一定也年轻过,其实意淫真是一种随时随地可以进行的高境界娱乐活动。我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的很温暖,我对他抱以友好一笑,并用眼神告诉他:天下意淫者是一家人。而从黄粱一梦中惊醒的他,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赶忙又该干嘛干嘛去了。
是啊,生活就是强盗,它也许会逼良为娼,但是幸亏它偷不走我们心中的那份美好。如果要把这个感觉具体到某种感官的刺激上。那一定就是奚雷的歌。
两个同样23岁同样怀抱着音乐激情的年轻人——奚雷、小哲,他们凭着对音乐的执着,在一种既无资深人士策划又无大型无聊包装团体定位的状态下,总共只花了可怜的6万人民币,诠释出了什么叫做音乐天赋。尽管他的旋律经常像我们熟悉的张三或李四,尽管他本人的演唱缺少个性,但是,正是这种声音,在某些方面,的确能唤醒我们内心中好多东西,好多沉睡已久的那种东西。
没有重金属那样粗砺厚重,也不像Indie那样独自闷骚,也不是草根民谣那样嬉皮笑脸,更没有Punk那样天生操蛋的脾气。但是他也有舍我其谁的霸气,对成长过程的自省,和从年轻视角对生活的拷问以及那几个年轻世界里永恒不变的话题:爱情、漂泊、理想。
奚雷的歌配乐很简单,传统的摇滚三大件,通过听觉可以辨认出应该还有一个键盘,风格比较偏流行,但是还和黑豹那样的Pop-Metal还不一样,基本脱离了具体的摇滚形式,曲风大多非常的清新,有几首歌依稀还能听出R&B式的鼓点,比如那首《等候》,有的则用了比较噪比较重的吉他效果,比如《飞》,而在《老墙》里甚至能听出重金属乐队里经常使用的哇音吉他。主唱奚雷不愧以前是玩金属乐队的,如果你非要让我给这个乐队分各类别的话,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你他妈是在搞阶级斗争,摇滚要的就是自由自在,建议你还是去听蔡依琳和SHE吧。
以前我一向不太喜欢貌似很朝气蓬勃的乐队,可能都是“花儿”倒了胃口,认识奚雷这支乐队还得说是在海南,也是一个喜欢音乐崇尚自由的兄弟给我推荐的,一个一级士官,喜欢摇滚、吉他和大狗,我和他才简单地就摇滚聊过两次,连酒还没来得及喝他就退伍了,照退伍照的那天,在一群群呆板且模式化的面孔中间,他偷偷伸出的金属礼格外醒目。所以,我也深深记住了他给我推荐的一只乐队:奚雷。
初找来奚雷听的时候,感觉太偏流行,因为我那个时候还很迷恋民谣这种草根胡同之音,对奚雷还是比较冷落,但是渐渐听多了,才品味出这张唱片里与众不同的东西。尤其是每天晚上拿瓶冰啤酒吃着湖南小作坊里用地沟油腌出来的腊味的时候,在楼顶对着月亮也煞有其事的思乡,对爱情的种种拷问,对所有理想意义的思考,也对自己未来人生路的些许迷茫。这时候如果听着奚雷的歌,你才会感觉到他把这些情绪一字不漏地唱了出来,不过奚雷的歌还是很积极很有朝气的,不至于让人消沉沮丧。
十分庆幸自己没有错过这种好音乐,我想等我老去的时候,奚雷的音乐就会变成记忆匣子上的那把钥匙,只要一听,年轻时候的感觉就像烈酒一样立刻上头,仿佛那段虽然操蛋但是又值得怀念的日子又他妈全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