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乎是一头扑进了一团幽静:山风幽微,曲径幽深,溪水幽凉,野花散发着淡淡幽香,沿路的亭桥个个显得幽情雅趣,间或一声鸟鸣也轻轻幽幽,嫩绿的新芽,浅绿的青草,翠绿的灌木,浓绿的竹林,苍绿的乔木,都精神地站立着,尽力吐着绿的光辉。
2000年,初中暑假。父亲公干的缘故,带着我到了成都,在宾馆遇到了大我两岁的心和JOY,于是结伴同游青城。
盛夏酷暑难耐,进山后却凉意袭人,清爽的感觉从脚底一直往上升。都是青春少年,几人一路笑闹着,偶遇抬人的“滑竿”也要大呼小叫惊喜一番,然后悠闲地从山的底部开始向上攀登,或行或绕,青城山一步一步与我们紧贴。每走一程便有一座道观,其往往处于地势险峻之处,或出或踞,四围翠屏环绕。站在云梯下方,看看宏伟的山门耸立在接近90度的数百级台阶之上,顿生敬畏之心。
一番跋涉后,终于到达了上清宫,这是青城山一个较大的道观。各色的殿堂林立,五彩的琉璃瓦、镀金的神像在阳光照射下熠熠发光,很是好看。袅袅青烟中的神仙人物,有的安详,有的端庄,有的亲切,有的威严……天渐渐暗下来,雾气慢慢从四周蔓延开来,道观四围的栏杆有些陈旧,借着暗淡的光折射出无尽的古朴与沧桑。我们斜斜的倚靠在栏上聊着漫无边际的话题,雾气仍在浸润着山林,渐渐只能看到近处的几丛树木,泛着暗淡的白色。一个老道士出现在此时此地,恰似中国传统山水画中总要点缀的一二人物。他有些弯腰驼背,看上去颤颤微微却和蔼可亲,给我们送来了意外之喜——道观中自酿的美味酸梅汤。
下山是坐的缆车。居高临下望去,浓浓的绿层层叠叠铺满了山脊沟豁,像绿色浪涛顺着山谷向天际涌去,与远远的天色连成一片。左侧是深涧,涧底的流水也泛着淡淡的绿色,涧旁是陡立的山崖,那突兀的岩石也是绿油油的,岩石上布满青苔,细细的水丝从石缝中沁出……还没有看饱风景,豆大的雨珠就毫无预兆地打到了脸上。
摇摇晃晃的空中缆车上没有任何遮挡,山间的雨又来得异常猛烈,不到一分钟,我们就全身透湿。索性安下心来,享受起这上天的馈赠。我清晰地看见不远处一道闪电从天上竖劈下来,一条长长的连接天地的光带瞬间点亮又熄灭,在铺天盖地的雨中隐约还能听见雷击处树木倒地的“砰砰”声。当时我一点没觉出害怕,反倒兴奋不已地尖叫着,前面缆车里的JOY他们还吼起了歌。现在想想,如果那时某一道闪电不幸击中缆车线的话……
有惊无险地到了站,拾级而下,四处可见汩汩的泉水,还有好多上山时无迹可寻的小瀑布也都冒了出来。我在一个凉亭买了一把透明伞,然后脱下凉鞋在雨中赤足行走,和他们谈谈笑笑下到山底,坐船过了湖,雨也差不多停了下来。
其实,应该和相爱的人去青城山,夜间宿在云雾的顶端,那仿若神仙眷侣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