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不若爱一座城。
在青稞客栈的论坛上曾经看到这样一句话。
彼时,我和他刚去了这个在我心里从来不曾淡没,期盼已久的凤凰,这座脱离了喧嚣,质朴的城。
那日我们在怀化炎热破旧的汽车站,站在写有“凤凰”的标牌下等待迟迟不来的巴士。坐车到凤凰时,那一路的期待,昏昏欲睡还努力撑着,想第一眼看到这无边的风景是怎样转换成吊脚楼。
刚下车便开始自己找旅店,行至虹桥时,古镇的模样便清晰起来,心里的那份欣喜。本地的阿嫂带我们找客栈,一家一家看过去,最后从住在了名为“青稞”的客栈。最后一间房,临江,对面便是万名塔,木栏杆上老板丁丁种下了紫色薰衣草。桌子上还有一盏小灯笼,只是我们每晚都忘记点上。
住在青稞里,感觉很像自己在凤凰的家,夜里盖着棉被可以简单的入眠,洗好的衣服可以晾在阳台上。半夜饿了可以趿着拖鞋穿过巷子去外面买冰汤圆吃。清晨,便醒在苗家女清脆的歌声里。
每天在一条条街上留恋往返,踏着青石板的路,看着两边的小店,仿佛眼中全是廉价的珍宝。蹲在地摊上细细挑一玫银饰,在扎染手工坊里试一条长裙,也会情趣无限。饿了便在城墙边买那整只的手撕兔吃,听萍水相逢喝酒的大叔讲他的旅途见闻。
凤凰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跳岩一带了。一到傍晚人头岌岌,在这条长长的岩石上跳来跳去,去到沱江的另一边。江边泊着一支支等待的客船,晚上江水里四处可见漂浮的荷灯,各式各样的,去寻找它们的归宿。
岸上的酒吧还是不知疲倦地唱着不知名的乐曲,灯笼已经亮起来了,有很惬意的风吹起彩色的经幡。犹如古时卖酒的小店,店小二吆喝着,胡琴咿咿哑哑。
我站在江边,和很多人挤在一个岸边放荷灯,看着它一盏盏地流入江中央,带着我的美好愿望。沱江边还有一大特色便是穿起苗族裙子照相,我选的是白色长裙,别人一边给我系裙带,我一边啃着烤玉米。画面定格,我笑靥如花。
去寨子看焰火晚会,坐在摇摇欲坠的木楼上,我们不停抱怨被骗了。可后来我们看着欢快的舞蹈和表演的民俗婚礼,便全然忘记了那木楼并不安全。还记得最后表演完上刀山压轴好戏的那个阿婆边鞠躬边说:祝愿大家在2005年过得愉快。我很纳闷地问坐在身边的他,难道她还活在2005年么?这样真好,在世外桃源里,不知今夕何夕。
凤凰这座古城,亦是沈从文《边城》里的城,他日后夜夜思念的故乡。这里古老斑驳的吊脚楼,早起槌衣的妇女,江里嬉戏的孩童……想必,都是值得被永远收藏的记忆吧。
这次千里奔赴,成了我和他的离别旅行。而再去凤凰,真的成了一种奢侈。
我想,重游凤凰,大概便是独自一个人在凤凰劫酒吧里,听整整一晚的情歌吧。
还记得青稞的那张大床柔软无比,做成塌塌米的样子,堆着苗绣的靠垫。桌上的帖子写有一句话:在萍水相逢的晚上,将所有的异乡都变成故乡。
你离开了,可是这座城却留在了我心里。
如今的我,扎染的长裙,发髻上插一支银簪,素着一张脸,游走于城墙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