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记忆 - 总有往事挥不去
2007年8月31日


 
       
 
 
tooday17
 

关于那一段十八岁之前有你存在的干干净净的长长时光

文/徐冰玉


  哥哥,下面是我写给你的,因为现在已经很少的想起你。寂寞的时候,开心的时候,需要努力的时候,想得到关心的时候。一点点的,觉得那些记忆都在离我远去。
  哥哥,下面是我写给你的,因为现在已经极少去联系你。去看你的空间少了,写信的冲动少了,恐惧绝望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了,明白你不会在我身旁,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
  哥哥,看来真的没有什么是可以固守住了。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记忆的沙砾一点点穿过我的皮肤。流走,再也抓不住。

  哥哥,你永远不知道,我曾经为你写下过多少思念的句子。所以你不会知道,当我在十七岁的尾巴,终于鼓起勇气跟你说的那几句话,蕴含着多么多的感情。
  我说:你知道吗?我高中一直喜欢你呢,还常常想,你会不会也刚好喜欢我。
  你答:你是我妹妹。这样一个可爱得不行的小女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就这么,结束了。我那整个关于你的世界,就这么隆隆地合上它的灿灿光芒。

  哥哥,从那一天我们恢复了在高考后断开的联系。你开始真的叫我妹妹,开始说我妹你怎么啊,开始跟我说些温柔而客气的话。对的,都只是短信而已。因为我们都已经大学啦。一南一北。那么那么远。而且,我的哥哥有他的女朋友,他们在这个寒假的时候,并肩走过了我们共同的家乡寒冷的街道。我确定我看到我哥哥眼中的宠溺的光芒,看到那女孩子含羞的浅笑,我在街道对面,发不出声音,只是看着,平静,明白他们所说的玩笑话却是当真。

  哥哥,你的女朋友现在遥远的南方念那么差的学校,你的女朋友和我一样不过是你初三那一年班级里的一个小小姑娘,她没有我成绩好,没有我漂亮,没有我有前途,可是为什么你会就那么执著地喜欢了她三年,就像我对于你的执著,可是为什么你喜欢的,不是我?我也想那么傻气无意义追问,要是你没有遇到她,你会不会喜欢我……

  可是,哥哥,我什么都没有问出过口。大概我不过是在你初三的记忆里的一个个成绩好发奋用功每天在角落里疯狂地做作业,只有在有不会的题目的时候才会转过身来跟你说说话的丑陋的小女孩子。你不知道我是那么内向,那么害怕与人的交流;你不知道我在那个初三,没有亲密的朋友,每天面对一个人的上下学,是那么那么孤单。哥哥,我甚至都愿意就这么服从你给我安排的角色。我在最后写给你的那封信上把每次最喜欢大大写的你的名字改成那么两个字——哥哥。我不想给你丝毫的难堪,不想让你为难。让我消失吧,既然你不可能为了我而停留。

  哥哥,我曾经无数次怀念有你存在的那些时光。那个初三,以及在整个高中的时候,我所拥有的些许和你的联系——一个QQ、一个收信地址、一个电话号码。从那些联系中,我汲取着你的关怀,靠它们站起来,撑过了高中三年,那些有浓重阴影空洞眼神冲撞内心的日子,那所谓的,迷惘的青春。我那时跟你说话,总是说我高中的压力,说班级的事务,说自己的变化,只是从来没有提过,我对你的喜欢。我们都是单纯孩子,我们都是需要好好学习通过高考的孩子。爱情是那么神圣高洁的东西,对于我们,有不能承受的重量。呵呵,或许只是对于我吧。你始终不过是觉得,我是一个需要你关心帮助的妹妹而已。

  呵呵。
  哥哥,我现在真的已经长大。在我告诉你喜欢你之后,在我们已经弄明白彼此在那漫长的四年有怎样的心意之后。是呢,你眼中的我,我眼中的你,有那么那么多的不一样。我们都回不去了。哥哥你在网上搜到了我的页面啊,我看到了你的留言“照片把哥哥骗啦,还以为是梁静茹呢”、“妹长大啦,变漂亮啦”……我喜欢你那么温温细细说话给我听的样子,我听到了你的惊奇与感慨。是,四年是足够的长,我已经在离你很远的地方独自长大。

  哥哥,但是我还是有太多不敢说给你听的我对你的喜欢。你不知道,大概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知道我看你喜欢的江南的书吗?一本一本,艰难地触摸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我听你喜欢的Twins的歌,喜欢上那两个俗气的总是装天真的女人,每次听到她们都会微笑;因为哥哥,你让我觉得,喜欢上她们应当是一个自然而然不需要理由的事情,每每我看到她们,就会想到,在很远的地方,或许还有一个与自己已经渐行渐远的人,也在因为看到它们,而做些许的逗留。于是,也得以满足。

  可是,哥哥,我又怎么可以真的满足。你的妹妹始终是值得你相信和疼爱的小女孩,可是你又怎么明白那小女孩内心里的欢喜渴望与哀愁。在你告诉我你当我是妹妹的那天,我是那么那么伤心;从那天之后,在很长的时间,只觉得赌气,我是个好女孩子呢,可是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在一个你毫不在意的地方,沉默内敛,却一点点盛开,开成一副无比美丽的模样,长成一个那么美好的女子,可是你不知道,她曾经那么固执地相信你也喜欢着她。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在成年的那一天,一个人走在大风的学校,白裙子被大风吹起来,我却突然想哭。十八岁,这么重要的日子,可是哥哥,你都不知道我的生日。我不曾拥有你,我也不曾属于你。我不过是兀自沉浸于一场关于你的深深梦境,当梦醒说再见的时候,觉得那么失落,那么失望。

  哥哥,你给我写信的时候说,记住,照顾好自己;说,我永远在你身边,支持你;说,我相信我的妹妹很强很强。嗯,哥哥,谢谢你,但是你已经不再是我想要的样子,不再富有神性的光芒,不再担当救赎者的角色,我已经开始独自上路,颤巍巍地向前,你不过是站在我的旁边,对我微笑。呵呵,开始还觉得不甘心,你的旁观只能让我沉默而倔强地想起那些不肯舍弃的过往。但现在却可以很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现在已经明白,你已经转身离开,再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了。是,那些光与影组成的记忆幻境,已经一点点的暗淡下去;那些花已经开过啦,那些时光已经过去啦,那些战战兢兢地守着对你的喜欢的时光,那些发着发着呆可以偷偷笑出声来的时光。现在剩下的,不过一脸平静的面容,一些微微的怅惘。

  十八岁,我已经是十八岁。成年,安静,细腻,甜美,情绪趋于平静稳定,内心被磨砺得渐趋完善。开始相信会有喜欢自己的人并且自己喜欢的人出现,不会再弄成那么一副乱糟糟的样子。开始觉得自己会慢慢变得强大,强大得可以独力支撑起自己的生命。不过,我这么一个内向单纯的小姑娘,要喜欢上一个人,是多么多么不容易。没什么,等等吧。属于我的总是会出现。嗯嗯,真的。

  不过谢谢那段年少时光。十四岁到十七岁,那所谓的明媚青春,那跌跌撞撞的前进,那漫长模糊的感情,那单纯至荒谬的往事,那澄澈明净的希望,那不谙世事的纯真模样。总归还算是拥有了一段好时光。谢谢你,哥哥。我不能参与进你现在的生活,十四岁的那有善良干净眼眸的少年已永远不再,那些冗长的疑问已经消失在风里,那些记忆已经凝固成身体里的印记。没有人有错,不过是命中注定的错过。我们还年少,还有足够骄傲。向前走,那些道路上短暂交错留下的光芒已经消失在来时的路。他们不过真心谢谢,谢谢你,你以一种你不自知的方式,将永远的存在于我的生命,如同皮肤下温热的纯净血液,永远无法割离。即使,那些时光,已经过去。即使,只有关心,没有爱情。我已满足。

  哥哥,祝你好。以上这些,是我最后一次,说给你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