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记忆 - 总有往事挥不去
2007年8月31日


 
       
 
 
tooday17
 

给你的信

文/唐籽


  我寄给你的信你没有收到。我真的很难过。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三封信。

  第二封是在高三毕业之前,高考前10天。用牛皮纸颜色的信纸写的,有两张。信里面写了虽然有时你叫我名字我故意不理你,写了后来我们就没有说过话了。但是当你从我身旁走过后,我都会回头再看你,看到你的背影在我眼里慢慢消失。你应该没有收到它。

  每天的广播体操时间成为我一天中很重要的时段。那么多人从楼梯上涌下来,汇集到被网起来的球场上。我一直在找你。看到了你,我嘴角就会牵动一下。很细小的动作。但是我那段时间里唯一的表情。

  你站在我的左后方,中间隔了一个班级。我不时地望向你,我看到你在和他们说话,在笑,有时候沉默。我装作漫不经心,但我清楚你在我心里的位置,那个永远被阳光明媚的小地方是留给你的。

  2004年10月15日。我来得很早,是我高三里为数不多没有迟到的日子。我拎着一个小口袋站在楼梯口等你,我想你应该会从那个楼梯上来。预备铃声响起,我看到了你,我对你微笑,你对我作了个鬼脸,大步地从我身边经过。我叫你的名字,你从上一层的楼梯探出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你走掉。

  第二次铃声响起,我站在栏杆旁看空荡的球场。真的很空,没有一个人,不过旁边的一棵树上开始长出白色的花朵,很漂亮。铃声结束时,我慢慢走向我的教室。心里又空了些。

  秋天真的来了,天快冷了。

  我把那个口袋给了一个女生。我说,下个月你生日,我提前送你礼物。她很开心。

  口袋里面是一个红色的打火机,还有一瓶液化火机油。

  这封寄丢了的信里写了很多东西,用A4的打印纸写满了字。学校里,朋友家里,上课的时候,上网累了的时候,还有半夜醒来的时候。我在信里告诉你天冷了,我感冒了。我问你,感冒了没?记得多穿衣服。

  还有我喜欢的电影。有你喜欢的《一树梨花压海棠》,我喜欢听的歌,我给你讲我喜欢听Tori Amos和Karen Ann。就在刚才我还发了短信说,去听Kanren Ann的《Sit In The Sun》吧,里面有海浪的声音。

  在信的结尾处,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在这么久之后还要给你写信。我说我只是在遵循我心的意思,可是你并不明白,你在短信里说,看吧,写什么信嘛,寄丢了吧!你有什么非要在信里头说的?

  我生气地说你笨。然后你又说我是猪。

  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明白。

  你初中时候写给谭的信还在我的抽屉里,我一直没有丢掉它。歪歪扭扭的字,很傻的信纸,还有很多错别字。甚至你当你写完一封信的时候你才发现那张信纸是倒着用的。那个时候的你还是软软的微卷的头发,还没有长大。

  你在其中一封上画了她家的门,门上贴了钟馗,门口有一个小火炉。你告诉她你喜欢的颜色是蓝、白、紫,你还对她说不要去问别人。

  还有你留的署名,你的字。

  我都记得。

  那个时候你的信是写给你喜欢的人。而我的信也是,这么多年来都是。

  我想告诉你,我在同志公益机构做志愿者,我在做预防艾滋病的活动。告诉你我现在不舒服,因为我头又痛了。告诉你我心情突然好了,因为今天阳光很好。告诉你在你说喜欢《You're My Sunshine》的前一天我就学会唱它了,并且一个人唱了一个下午。

  你统统不知道。

  想得起第一封信吗?是一张卡片,装在信封里。2001年10月15日的前两天你收到了它。我在上面写,祝OH的17岁生日快乐。

  你在走廊上问我是不是我寄的,然后你说谢谢。我很高兴,真的是很高兴。

  今天我问WW和她喜欢的人怎么样了,她说很好,很幸福。真替她高兴。

  可是潜水的鱼,我是不是要再等到一个白垩纪或者寒武纪,你才能进化出双脚走上岸来。到时候我怕我自己已经消失了。

  最后再叫你一声亲爱的,O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