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记忆 - 总有往事挥不去
2007年8月31日


 
       
 
 
tooday17
 

永眠

文/LoLi Ai


预谋·天花乱坠

  那个夏天Mars赤脚盘腿坐在电脑旁浏览学校论坛,喝汽水,听摇滚,附哼着小调,好不悠闲。论坛里有个叫V的男子,满身的傲气、才气和号召力,无意间就吸引了Mars的眼球。她调皮地想去会会他,顺便挑战下自己的实力。

  而Mars原本不是Mars的昵称,只是恰好这会儿室友被电视剧《Mars》迷得神魂颠倒,于是她想也没多想,就注册了个号名叫Mars,男性。在无数论坛打滚过的Mars,之后重新开始在学校论坛上活跃起来,如鱼得水般。

  和V的关系一直朝着Mars预期里的发展,日渐融洽只差称兄道弟。因为V,Mars的围棋水平突飞猛进;因为V,Mars见识到所谓拿英国某校essay第一名的中国人到底是怎么来的;因为V,Mars才知道女校出来的自己比起独身在新加坡磨练过的V是多么微不足道。

  论坛聚会上Mars不意外地给所有人到场者一个大大的surprise,当然也包括嘴巴张成了O型的V。Mars心想自己还真是个修炼千年的妖精,千转百折地怎么就被安上战神的代号呢。

  究竟妖精和天才间是否隔着一光年的距离,Mars还未来得及考虑清楚,但在这次论坛聚会后V邀约带她去飙他那辆改装成赛车的奥迪A6时她明显感受到激烈的心跳。

  Mars当然知道下面可能意味着什么,但她憎恨这样没来由的不安感。她固执地认为她需要遵守游戏的潜规则,不谈感情,不接触富家子弟,并且不允许任何人去侵扰她自以为高贵平静的生活。

  Mars真的带着她的身份消失了,从人间蒸发似的,彻底而干净。V试图四处打听Mars却以失败告终,而此时Mars刚收拾完她并不平静的心情,安安稳稳地回复到原状态。

重遇·童言无忌

  一年半后的巧遇颇具戏剧性,本来学校之大,两个人偶遇的概率几乎等于汽车在公路抛锚的几率,可它就这样发生了。那天Mars一个人在食堂在吃饭时,瞟到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确认是V后急忙低下头装没看见。而V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坐在了斜对面那张桌。

  Mars能感觉到不时扫过来的目光,烧得脸是火辣辣的烫,把头越压越低。自觉这样下去没个尽头,只好匆忙端着饭盘起身离开。V竟然跟了出来,原先带怀疑的表情已换成了质问,“第一次见你时,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若我离去后悔无期。没想到你真的消失了,直到今天,到底是什么回事”。Mars无言以对,互换联系方式脱身后,她悬空挂着的那颗心才得以回到地面。

  V常会在电话里无边际地诉说一些关于自己的事,也常发送来满是试探和暗示的短信。Mars小心翼翼,格外珍惜离散后这样状态的回归,感觉应该还是和以前一样。V说其实他之前准备飙车时打算要说些话的,然后他沉默,她也不再问。暧昧很长,感情呢,是否比暧昧长。

  她永远不会忘记V以求婚般郑重又似玩笑般顽皮的口吻说,小鬼,我将来当CEO时,你愿意来做我的secretary么;永远不会忘记V说过等小鬼研究生毕业回来会罩着自己;永远不会忘记V特地在学校终点站等从外回来的自己,说赢了精英大赛要请大餐一顿的兴奋模样。

  真的,许许多多的感动,Mars都打包好放在心底。她曾经觉得V和自己就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现在觉得应该是时光机错位的罗密欧与祝英台。不敢爱也不敢恨的Mars决定放任一把后,V有天居然打电话来诉说他和他那在美国留学的女友的矛盾。

纠结·优雅分裂

  Mars突然醒悟V不是罗密欧自己也不是祝英台,而是至始至终本该毫无瓜葛的梁山伯与朱丽叶。

  可V似乎并不因此甘心,他有意无意地提及他们的小誓言小惊喜小过往。虽然这些在Mars眼里是多么稚气,但这些稚气已锋利到足够一遍遍地刺她至鲜血淋漓。

  失眠大概是被传染的,至少Mars现在是这么认为了。那个人在传染给她后就消失不见,换她整夜整夜对着窗外傻看。一直以来她秉持着没谁能玩过自己,改变自己,或者伤害自己的自信度,却是第一次被自己的错觉弄得遍体鳞伤。

  无数个夜晚她被自己无与伦比的骄傲刺痛,她自然不会歇斯底里地要回自己曾倾尽所有的东西。向来小姐姿态的她总会把任何不容纳的深埋,不与任何人提起。她认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只能使自己陷入更深的郁郁寡欢,而事实是即使她不再提起也没能让自己逃脱心理拉锯的伤。

  可一入了夜,一切关于V的记忆就涌入了进来。V光芒四射地低调出行,哪里都是他的身影。Mars一把把音箱扭到最大音量,但永眠这样悲情的民谣却更增她的忧伤愁闷。那身影就好像在脑海里扎根似的,赶不走也灭不掉,晃着晃着回来了,还顺带亲切的一声,小鬼。

  Mars强忍抽搐的身体和哽咽的哭声,生怕吵醒梦乡中的室友。她试图仰着的脸,无法抑制泪水的充盈。它们一颗颗掉落下来,轻掠过Mars干燥的脸,挣扎着却逃不过摔碎在地面的命运,伴随着滴哒的脆声。虽然直到最后的最后,Mars才意识到这无声中纵然的泪流满面是不是有生以来最悲哀的哭泣。

  而V永远料不到他自己无形中会有这么巨大的力量去改变Mars。又一个晚上Mars蜷缩在地板上,心灰意冷的她已然感觉不到从地板传来的薄凉至悲的冰冷,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碎泪倒流。她侧身向左时眼泪左边流;侧身向右时眼泪右边淌;而平躺时眼泪则是不听话地朝着两边涌。

  她通常在窒息感中辗转到破晓,甚至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Mars都无力再去和别人对话。她把自己关在狭小的空间里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凤凰涅磐,Mars终于在痛到极至后,在某一天获得了重生。那些反反复复不眠不休的纠缠,原来在其中谁转身的时候就注定了只能留下一地支离破碎亦真亦假的念想。

游戏·半途残废

  由不择手段创造出的不可自拔的爱情,终于在两年后同样的盛夏里猝死。Mars目睹了一整场盛大而繁华的暧昧,却始料不及它抽离的速度会是那么快。

  Mars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呼啸而过的华丽,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的昙花一现。稍有不慎,便跌入了自己精心预谋的陷阱。

  以战神决绝式永眠的别样姿态,她用力地深深地去印刻铭记那个身影在心底,然后用力地狠狠地去遗忘抛弃那声小鬼随风去。

  她带着V赐予的战神的面具,仰着头颅骄傲地继续走,走在一整片黑白灰的世界里,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