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记忆 - 总有往事挥不去
2007年8月31日


 
       
 
 
tooday17
 

DEAR

文/YUYU


  “亲爱的”。

  “亲爱的”,三个字,从来没有质疑过一些简单的字眼,会给心灵带来多少热量,我把一颗即将融化的金莎巧克力放进舌尖,掂量一下那种涌动的温度,应该是不能比拟的。广州的热度正以“疯”飞的速度极尽所能地逞强着,脚丫子开始指挥大脑说:“绝对不要走出那个划定的冷气格子”,周末天,还是忍不住把凝固在25摄氏度的房间窗户推开,外面的空气并不清新,但至少阳光是可人的,很多人会形容这里的阳光很毒辣,我却不那么认为。天空,它是蓝色的,是灰色的,还是白色的?这些似乎都不重要,只要有一抹阳光,它就变成彩色的了,在阴天和晴天的心情里,我情愿选择“亲爱的”后者。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迷恋夏天,就像鱼恋上了水,很迷很迷,梁静茹唱着《我想我是鱼》,我也跟着哼了起来,那些一对一的日子,水和鱼的谄媚,源于已经消逝了将近八个年头的热带日。每天穿梭在自己的办公室,别人的办公室,人肉绞碎机一样的公车,流动菜市场一样的餐厅,时而冷时而热的家,人来,人往,似乎和蓝天白云有了一段无可触及的距离,敏感的人,开始怀疑身旁充斥着细菌的肉身,你可能看他不见摸他不着,却无法忽略他们的存在。极端如我,甚至一度错认自己为一株细菌,自以为不见,在后来,猛然发现原来只是一厢情愿的错爱一场,细菌不是我,它只是长在心头的某个疙瘩,不会痊愈也不会留下任何伤疤,以至于不能发出任何关于痛楚的撕叫,甚至,还不能怀念。

  坐在仙踪林小小的秋千上,面前的是两个跟我一样从那个热带小城回归到这个热辣大城的朋友。他们一个是市场主管,一个是公关强人,我想我们都已经走进了另外一道风景。可是回忆起点点滴滴的生活,鲜活的感觉原来真的懂得自动回温。开始说起我们神奇的相识过程,七年了啦,认识IVY超过七年,第一次见她是在KDU的饭堂,那时候广州的留学生还真不多,我们算是见证东南亚金融风暴后的第一批留学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是广州人。我们多次在CANTEEN里擦肩而过,当时盯住的不是彼此的样子,而是手上那只同一品牌同一颜色同一款式的水杯。世界上真有缘分这事的,不光是男女之间的情绪,朋友也如是。DEEP同学则是在某个研究PROJECT里,通过GOOGLE BBS搜到一个人孤独地问“有没有在大马留学的广州人?”当时回答的人,看来就我一个人了。不知道看到这篇文章的,还有没有在千禧年踏足那片热土的广州青年,如果有,那麻烦你也来举一下手。

  两个星期前,南洋商报旗下(目前好像被星洲日报和明报集团收购了)历史最悠久的马来西亚时尚杂志《新潮NEW TIDE》杂志来深圳香港做旅游特辑,她们唯一的女摄影师CHRIS来找我吃斋,我们谈到了目前大马的状况,熟悉的DAMAN MEGA已经今昔不一了,自从学校搬到CYBER JAYA之后,那附近最热爱去吹水吹风的MAMAK档已经关了大部分,治安也大不如前。中国学生开始充斥着各大打工场所,就连PARKSON的收银员,也是一口中国话的学生,这和我以前禁止打工的年代是截然不同的态度,证明当地政府也开始变得开放了,毕竟中国留学生这块大猪肉(哦,错了,应该是牛肉),是不容错失的。CHRIS问的第一件事,就是“你其实喜欢大马吗?”我想了想,又笑了笑,如果在几年前,我会毫不迟疑地告诉她“爱!”现在,我跟她说“非常喜欢,但是不至于是爱”。离开KL几年,那片记忆段其实还是很清晰地烙印在心头的,When I Am After 17,17岁的过渡后,在这个地方过上了成长生涯里最重要的几年,那里的笑,那里的哭,怎么可能就如此忘掉。不过说到爱一个城市,开始变得没那么容易承诺,经历过好几个地方,连家的观念也不是如此强烈了,你可以说我是忘本,可以说我没心肝。我却不能违背自己心里的期盼,这段人生的旅程是一直在走着走着,一会儿转过一个风景站,所以,其实真是没必要去留恋一个“起点”,一个“中转”,又或是那个“终点”。

  日场妹妹说,一个小城镇的人到了外面闯荡,当然是想生活越来越好,当然是要到达一个高度,然后,又再追寻另外一个高度。我从小就生活在大城市里,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有着跟这个完全相反的心态,当生活越是逼迫你去面对某些“高度”的时候,我就开始想退缩到某个小角落,一个小城镇,去享受一个属于自己不那么上进的人生,这样说起来,对一个质优生来说,是一种罪过,但是最唯美的幸福,原来还是需要跨越自尊心去践踏获取的,就好像状况在差到不能再差的时候,其实才是到达了平衡的临界面。

  有了跌宕,才能享受极致的平稳。

  一直觉得。没有冬天的生活,其实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