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意义 - 写给未来的自己
2007年4月28日


 
       
 
 
tooday13
 

关于之前我写未来的信的事件 1

文/韩晰


  昨天七点半的时候,没事上了网。打开QQ,上了最近加入的那个关于《tooday》的群。看见群的公告上写着这个小命题。什么意思,我有点儿兴趣,就问了下36。他回复说了很长,看的我都有点眼花,读了好几遍才弄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我有轻度的阅读障碍的缘故,怨不得别人。大体意思就是说,现在我写一个东西,等到某一年后,看到多少年之前的自己写的东西,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这个创意挺有意思的。为了让我理解,36还很负责任地举了个例子,比如我现在写给某个女生的海誓山盟,之后却和另一个女的一起生活甚至结婚。等到了事先说好的时间,我收到了那封表达我对另一个女生爱慕的信,结果就可能是造成家庭悲剧。诸如此类的事情。

  不过,马上就是有朋友接上说“结婚和表白的是一个人不就好了”。的确如此。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所以,写这样的信难免会是有着风险的。而且,这个事情往往是在自己高潮的时候干的,谁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有心思把自己的这种负面情绪再带给将来的自己呢。当然有这种人,可是我不是。

  我看了这些林林总总的回复,我就想,这么有创意的事情,我不可以没干过。就算没干过,也不可能没想过吧。向来以想象力好自诩的自己,这么样的一件事从来没有在脑海里浮现,真是让自己汗颜。

  怎么可能没干过呢。这种事情我肯定是干过的。而且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件事发生的前前后后。

  那是在1999年的时候,整天有着很多的人叫嚣着新千年的降临,其实明明是第二年。这个充分说明了,商家们挣钱都来不及了,这个东西也能提前。我们的老师也不能免俗的,跟着瞎起哄。其中之一就是让我们在这个伪“新千年”到来之际写一些话,等到了20XX年,让自己或者自己和他人一起分享千年交接时刻的喜悦。我操,我那个时候还是初中,初三。也正是一个老师说一,我不也偶尔说一的时候。而且,当时觉得要是我写了很有意义的一些话,等到将来跟我的那些没有经历过这一伟大时刻的子女或者子孙一起分享,多么让人憧憬。毕竟是千年之交,一千年才有一次。虽然我们在老师的蛊惑下,过的是伪“新千年”。

  想起当时那个场面,我立马觉得不好意思。对着空气说了一声“傻B”。这个词,我可以负责的说,是我在千年之后才掌握的一个新词语。由此可见,这个千年,还是有很多负面的东西存在。我根本没有将我的缺点留在19XX年,这个我的初衷有点出入。

  我当时打算的是,将我的缺点,完完全全的写下来。随着千年众生的敲响,彻底地让它在我身上消失,从此我就以一个完人的标准要求自己。秉承着客观公正的原则,我还在班里搞了一个关于我缺点的民意测验。还是那时候好呀,同学们都那么纯真。争先恐后的帮助我,对我开展批评和还是批评。最后我得到的结果是满满一本20页的笔记本全都写满了。那时候我们班才是四十几个人,而且本子里面几乎全是名词,像“有点”、“挺”、“就是”这类副词,根本就无从找起。由此可见,我们班的同学,为了帮助我,让我进步,下了多大的下工夫,为此连作业都顾不上写。否则我收作业的时候,某些人就不会用这个来威胁我了。为了这件事,我也是投入了很多心血。看到本子上,自己一个个缺点,我真是快要疯了。当时也还不会“抓狂”这个词,要不然一定会这么说的。这个词用来形容我当时的心境真是在贴切不过了。我甚至有一段时间怀疑,这个词是从我的一段时间的心境之中总结出来的。不过显然不是。

  我在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中,用心地分类总结了我身上缺点TOP10。幸好那时候还没有流行什么投注之类的东西,要不然,肯定有些好事者会弄出一个排行榜,多少弄点钱。

  在总结了我身上的缺点之后,就差不多快要年底了。这个时候别的同学也大都开始动手草稿了。还有的都弄好了,只等着统一收起来了。我当时就很纳闷,我的那个创意难道不是让人感到艳羡,怎么就一个人效仿的没有。我当时给自己的解答是,曲高和寡。我刚才想起这一段的时候,我真是感到抓狂。我就很纳闷的是,为什么当时的同学心智会比我成熟那么许多。那件事根本就不是效仿,是效尤。。

  在上个千年倒数第二年,我用了几乎十天的时间,给当时还属于未来的我写了一封信。这封信真是凝聚了我当时掌握的稀有成语与华丽词汇之大成,还用了当时以为很像梁启超的那种白话文言文来写。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废寝忘食,披星戴月,锱铢必较,罄竹难书。终于,我完成了当时以为很完美,也就是牛B的信,还耀武扬威地向我同位声情并茂地朗诵。后来我知道了,告诉她的后果就是像现在在Mop上发个贴。速度传播之快,真是让爱因斯坦都瞠目结舌。在1999年的最后几天,同学们无不侧目看我,根本没有敢正儿的。我当时想当然的以为是因为自身散发的一种不怒而威舍我其谁的霸气造成的这种让广大人民群众远离我的结果。虽然我表面上对人还是客客气气,其实我还是非常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现在我实在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我上了高中之后,心智会发展得这么快。如果按照初三的时候来说,现在的心智恐怕刚刚是小学毕业。但是我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就是,高中身高只长了3公分。彻底地体验了从俯视到平视再到仰视的心路历程,每当有体检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把那个尺子吃了。

  在享受了几天木秀于林的感觉之后,令人激动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在1999年的最后一天,是一个周五(这个是我查的,我承认,我记性没有好到日历那个程度),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就出现了。原本那应该是个英语早自习,而他通常只在有课的时候才露面。这就给那天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他一进教室,就好像抽疯一样的说,同学们,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对了,今天就是这个千年最后一天了,大家一定都盼望着快些迈进下个千年吧。到了下个千年有什么希望和要说的话,大家都写好了装起来了吧。来,每个组的排头下来收一下,待会给我送到办公室。说完,立马就闪回了办公室,真不知道他那个办公室有什么好的。朝北,冬天冷得要死,也没有漂亮的女老师。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就是,在他说话的过程中,根本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他都是自问自答,自我陶醉在一种假想的众星拱月之中。给他送去之后,我就以为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只要等到想看时候,问他要回这封信就OK了。如果他弄丢了,就丢了,也无所谓。说不定慢慢地就忘了。其实就是忘了,如果没有36的这个主题,谁会想起写过这么一封丢人的信。

  他上课是在第二节。下了课有个眼睛保健操的时间,他在这个时间说了什么,我现在想起来,真想立马掏出抢来刺死他。“我刚才看了几个同学的信,感觉同学们都好有想象力”。他说这句话,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是他的课代表,而且从来没有怎么给他面子的时候。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是女的,而我们的女老师又特别多,是级部中最多的两个班之一,所以,这个问题表现的,就尤为明显。再只有体育老师也是男的,可是体育课上运动都来不及,谁有时间去不给面子。下一句他就说出了那句把自己送上我的DN的话,“韩晰同学的我看了,写得很好,我很感动,韩晰同学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国家栋梁之材”,如果没有后半句,一切都无所谓,我甚至还很享受他的这个评价,“有一个地方不好就是,没有写上不尊重老师”,一步步地走向死亡,“不过没关系,我帮你加上了”。“砰”、“砰”、“砰”三枪,如果我有枪的话,一定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就只有陪着同学一起傻笑。边笑,边把他送上了黑名单,就是现在的DN。

  后面他还说了很多同学的,同学们的笑声也是一阵高过一阵。这个老师似乎也是沉迷于这种濒临死亡的刺激之中,我看得出,很多同学正像我一样,正在脑海里策划等到有机会如何折磨他而不至于让他死了的方案。

  因为是值得纪念的一天,这天上了半天学就放了。学校居然也无知到这个地步,在2000年底的时候我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不过现在觉得,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在等到周一开学,大家就没有人提这件事了。因为很多同学像我被提到了,都担心擦枪走火。慢慢地这件事就淡忘了,寒假过后,就是忙着中考了。等到中考结束,终于可以不用面对那个老师了,这件事也就更沉入记忆深处了。

  但是,现在的我却要将这件事从同学们的记忆深处打捞上来。不敢说全部,但至少有一个,因为我要问他们取得那个老师的联系方式。

  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初中同位,就是前面提到的Mopper。我没有跟她提起信的事,因为她对这种八卦向来是刻骨铭心,我不能给她一个让她翻旧账的机会。但是她太八卦了,非要我说出找那个老师的目的。我说不管你事,你告诉我行了。她说,不,我怕你找那个老师的事。我说,我找他事干什么,我都毕业那么些年了。她说,你忘了,你那封信的事。果然,哪壶不开提哪壶也是这种人的一贯风格。事已至此,我也就坦白地说了。她说,行了吧,别编什么网友了,你是想着出名后毁尸灭迹吧。我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那我求求你赶快告诉我吧。她说,我不知道。她又说,你找了那封信也没用,我也有很多你的些儿事,我就等你出名了,一下子卖给个报纸。我在电话这头沉默了一下,深沉地说,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其实我一直爱你。她说,快行了吧,等着看报纸行了,有事联系我,别光这样事想着我,爱我就拿出点行动来,光说有什么用。

  挂上电话,我吸了一口气,果然,我就是在怎么发育成长,还是拿有的人没有办法,这就是传说中的“命”。

  我又拨给了当时的班长。结果停机了。我马上反应过来,她在外地上学,自然换手机号了。就算我问出她电话那也是个长途,于是我放弃了。

  因为也有很长时间没跟有的人联系了,所以他们的去向也不是都知道,打电话就显得太不方便了。

  我就先上网看了看,看看网上有没有在线的同学。

  一上QQ,就看见《tooday》那个群不断的闪。打开一看,满屏幕的留言,一条条看下来,没有一条是关于主题的了。全都跟着空城蝴蝶想看电影的话题走了,我也很愿意看电影,就搀和进去一块聊。聊了一会儿,36发了很多《300》的剧照,就马上变成了《300》的专场了。等到我想起问同学要初中地址这个事儿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QQ上亮的头像,也都是群里面那几个夜猫子了。

  信的事儿,于是又被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