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上帝穷得没有裤子穿，于是他干起了专骗善良百姓的勾当。——题记

1

　　我走在北辰路上，灰尘一点也不比平常少，民工的身上穿得依旧那么破破烂烂，可是他们笑起来会露出黄黄的大牙齿，嘴巴咧得比海碗都要大。没有哪个人的脸上挂着最原始的平静和思考。看来看去，看到了银子的光芒、眼睛的欲望、脑袋的尴尬和手的不知所谓。我望着北京宽宽的街道，思索着这么宽的道路为什么还会那么拥挤而破碎？

2

　　上帝那老不死的，总在我最忧郁的时候出现，他一定在笑话我，笑话我把他不放在乞丐的箩筐里，而耿耿于怀。我回忆我当时的想法是想叫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供人欣赏，而不应该被人膜拜。他不懂，终究是爱面子的东西，于是生起我的气来。莫名其妙，九精八怪，让我很为难。

3

　　白沙烟也要抛弃我了，我的手指成了寂寞的过客。小卖铺的老板娘拖着肥大的身躯，去肮脏的菜场溜狗，一条灰不拉叽的哈巴狗就这样闯进秋天的晨光，把菜市口的路灯叫亮，车来车往，有人穿黄色的服装在大街上指手画脚。我累了，却追着邋遢的电车一路奔跑，自行车魔鬼般地从身旁飞过，我没有自己的轮子，所以错过了开往公主坟的地铁。

4

　　上帝那老匹夫又笑了，他摸着那玉米须粘成的假发，在人山人海中大声地说：“飘柔，我最喜欢的感觉！”于是有人识趣地给他打赏，他接了，装进自己的尿壶里，叮叮当当的响。我始终笑不出来，这似是而非的天空，漂泊着的何尝又不会是这老不死的放的一朵朵屁。

5

　　姐姐回来了，从鬼条湾背了满背篓的柴禾回来，柴禾的中间夹杂着一条赤脚蛇，舔着树枝上的露水，对着姐姐笑。我把一大盆的洗脚水朝它泼去，它逃掉了，把尾巴丢在地上，乞求我和姐姐挖个坑去埋葬。我又开始望着对门的大山发呆，太阳落了下去，远处传来那老鬼的脚步声。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笑我的，一定是满口的黄牙和半袭的麻布衣，抱着他自以为宝的尿壶，朝我的口袋走来。

6

　　他笑，我不害怕。从来未听说过老不死的会把年轻人笑死的道理。笑吧，笑吧，笑到最后，我把他踩在脚下，撒上一把石灰，将他和蚂蝗一起杀死，塞进牛粪里，点上爆竹，叫他升天。

7

　　我知道这一天我疯了，我端着个饭碗，坐在满树茶花的大树上，扒拉着菜帮子和苦瓜，淌着涎水皱着眉头。我对在小镇上路过的每一个陌生人说，我疯了。他们就笑，我也跟着讪然地笑。笑着笑着，我的眼睛里就长出了泪花，我转过身去，从树上跌下来，朝着我亲爱的姐姐爬去，爬着爬着，我就一觉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