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街上,餐馆里商场里,人很多,我在想,哪里有电视看呢?我掏出手机给所有我在南京认识的人打电话,他们有的关机了,有的不在家,有的不知道我是谁,还有的正在做爱。我看了一下时间,湖南电视台就要开始了,我焦急如渴。
我极其无奈地想起小陆,我想,这个我半年前曾拾过她钱包的姑娘家应该有电视看吧?我说,小陆你好,你还认识我吗?我拾过你的钱包,我想到你家看电视好吗?看电视?小陆说。是啊,我说电视马上就开始了,可以吗?小陆说,这样啊,我老公在家,不方便吧,我说我只是想看看电视,我不让你酬谢我什么,我太喜欢湖南了,最重要的是湖南台今天有金鹰节,你能让我到你家看会电视吗?我看完就走。小陆说,不好了,我老公来了。然后电话就嘟嘟地挂掉了。我突然难过起来,可以说有点绝望了。我为自己没有电视看而感到人生的渺茫。我为通过看电视而显现出来的人际关系的冷漠而感到绝望。
我见到了我的老板,我的老板在楼下西服领带地对我说你在这干吗?我说我想看电视,今天晚上湖南台有金鹰节,老板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随便你看,是哪?我说。足疗,你去吗?我说我只看电视,你自己足疗可以吗?当然可以了,不过那你要付20元。我说我就看下电视没那么贵吧,老板说,带电视包间的足疗要50呢?你付一少半还不行啊,你要是到餐馆咖啡馆什么的,那么多人,人家根本不给你看,你凭什么要别人和你一起看湖南台呢。我说,那10块可以吗?毕竟你可以足疗啊。老板说,你对谁小气都不要对我小气,你今天请了我明天说不定我就请你到酒吧了,而且和老板小气也太好笑了吧,老板说完,我们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街上的人都在看我们。我们又谈了一会价,最后我咬了咬牙答应了,我从口带里掏出20块钱,我愉快地吹起口哨,一路走到足疗店,这个时候电视已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