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我时常梦见跳那支舞,在没有人的夜晚,月光是我唯一的观众,我发疯似的舞动自己的身体,白色舞裙像雾一样,在我身边飘呀飘,然后它变成了粉红,颜色越来越深,像血一样地染红了我的白雾,刺耳的尖叫声撕裂了那个月夜,撕破了那条舞裙,撕碎了那支舞。为什么不让我独自舞到天亮?
月光公主篇
“传说,月光是世界上最温纯的东西,对于女孩来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和王子相约在月光下,哪怕月光是那么短暂,但谁也抵挡不住月光公主的诱惑。”姥姥用她极温和的声音讲故事哄我入睡,从那时开始我就梦想那个童话发生在我的身上。
在那座城市里,有无数的流浪者,我喜欢在地铁站口听他们略带沙哑的声音唱出一个个流浪的故事,我在那个记不住年月的黄昏,遇到了一个不寻常的流浪故事,他的嘴在银色的口琴上滑动出那支《月光》,古怪至极,但我却久久地站在那儿,他是在哗众取宠吗?为什么这样演奏《月光》,那时最伟大的钢琴曲。不管怎样,它让我有一种冲动,我飞奔回家,发了狂似的把家里翻的乱糟糟,为的是那条白色舞裙。
第二天,第三天……接下来的每一个黄昏,我都穿那条舞裙到那个站口听那支古怪的《月光》,不一样的是我的身旁总是站着一个身穿宫廷王子服饰的男子,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因为他总是戴着一张面具,一张铁面具。但我能够感觉到面具下那张英俊的面孔我每天都好像和这个假面王子有个无言的约会,不记得从后来的哪一天开始,他都会买一杯没有加糖的柠檬水给我,我们一起喝着那酸透心却是月光一样颜色的东西默默听那支《月光》,后来的不知哪一天,他每天都会请我喝一杯拿铁,他不说话,只是听我讲述我和《月光》的故事,我跳的那支舞。
那个夜晚,月色很迷人,他拉着我的手来到一片只有月光的草地,邀我跳那支《月光》,没有观众没有音乐,但那支《月光》在我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跳动,我们的舞步在月光中穿梭,我不敢相信,我真的是月光公主,而我的王子仅是一个陌生人。
我不敢揭开假面王子的铁面具,“为什么总是戴着这张面具?”
“面孔只是欺骗的工具,为什么不能遮盖住它呢?”
“难道戴这冰冷的面具吻你的新娘吗?”
“那总没有女人们用她们那没有体温的唇吻凉我的心残忍吧?”
“可我的唇是温暖的。”
“不要揭开我的面具!”
于是在很多个夜里我们一起舞动月光,姥姥是不会骗人的,月光公主的确很快活,我迷恋随他舞动得节奏,和心底的月光。
假面王子篇
我是为了虎口来到这个世上,我要拥有上层名流所拥有的一切,金钱、名利、尊敬,甚至是嫉妒。为了钱我深深地把自己扎到这个虚伪的世界,整天和一些惟利是图的人打交道。为了钱,我放弃了快乐,丢掉了逍遥的本性,换来的不仅仅是钱,还有麻木的生活。多少个夜晚我被一种莫名的恐怖所牵拌着。我无法入睡,走在镜子前,那张面孔依然俊秀,可已经陌生了,我迷失了方向,我不知到我在追求什么。
直到哪个记不住年月的黄昏,我在地铁站口,听到一个人用口琴演奏那只《月光》,有些奇怪但又是这个黑色世界的一片净土,我陶醉其中,如果这个世界还存在那么一点真实的自我,就在这里了,我有一种冲动,回家翻出那张冰冷的铁面具和那套礼服遮盖住自己在这个城市裹染的肮脏,游走在面具下我感到安稳,第二天,第三天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戴上面具穿着礼服去听那支《月光》,而我意外地发现在我的身旁总是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舞裙的女人,他的裙子很美和她的身体结合得如此协调。我开始和她有个无言的约会,每天如此。我极爱一种透明而微微朦胧的像月光一样的液体—柠檬水,我总是很自然请她喝,她也很自然的接受了。后来我邀她喝拿铁,听她讲儿时的月光梦。
我开始邀她跳舞,我们的身子神气在月光中舞动,月光变得斑斓,浸入我心里,那么不可思议,一切都令人遐想,我开始相信她讲得哪个传说,甚至我怀疑我就是那个王子。
终于她开始对我的面具不友好,我害怕她揭开面具,看见她张虚伪的面孔,我拒绝她有关面具的一切企图。
我仍然和她相舞在月光下,仍然继续着那个童话。
尾篇
那天,不知什么力量驱使月光公主揭开了王子的面具,驱使王子撕裂公主的舞裙,她眼中的那张面孔那么英俊,却感到陌生。他眼中的公主那么真实却抓也抓不住。他们又成了陌生人,也许公主只是衷情于那张面具,王子只是衷情于那条舞裙。他们可能真的太累了,所以他们需要童话。其实很多故事就这么简单,没有爱情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