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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何处忘天涯 文/黄桂鑫 |
我离开原来的错乱森林仓皇的逃到这个城市。不知道是丢失了盛夏的那份冰凉的坚持，还是耐不住疼痛的藤蔓缠绕而用力挣扎抗拒。很多人在我原来走过的交叉小径上留下过阵阵发香。可是如今滑落在我指尖的却是迷茫得深不见底的前尘，以及我永远望不到那年轻时悠远而漫长的青石板路。以前的那么长的坚持和拥有，都在朝朝暮暮无法拉着你的手的无奈中慢慢融进水里，如同大漠里的黄沙般，风吹过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有些幼小的精灵总是会在青春的花开花谢里远离韶华。村上写道，木月死时，只有十七岁。那些我们能记起来的所有声音都在同一时间归于寂灭。或许我们并不会为陌生的面孔而悲伤，也不会那么温柔的对待那些至今仍然伤口在扩大的生命，可是请你停留，因为我们的年华都是转瞬即逝永不回头。我看见了你留给我的回忆是那么的毫发毕现，可它如同刻在我前额上一道不灭的伤疤，那么的招摇且刺眼。我们都还在生命的空城里驻留着么，不知道哪个方向的城门开了又关，看不清四周的道路是怎样的埋没在青苔下，连那只说过陪你走到天涯忘忧处的鞋子也找不到了。 可是我到底还是离开了那里，即使柳絮轻烟依旧时不时划破我的脸庞。可是我终究还是来到了北方，从此逃离了阴雨天气稠密的慌张。我总是分不清生命到底应该苍凉还是荒凉。那是两种何其相似却又远远不同的状态。无论我们是分崩离析还是摇旗呐喊，那些五彩斑斓的往事都已经靠近了浮华的平面。或许苍凉是在路旁无法拥抱一株向日葵的温柔，刹那间觉得除了阳光一无所有；而荒凉却是三月里春光烂漫人山人海，自己却独自在沙丘间踽踽独行空无一人。亲爱的你，我将如何看见春意阑珊的时候你依依的走过那片桃花林，来到那个阁楼，呆呆的看着远处的天空呢。 冬天的严寒并没有阻挡我流落的脚步。我们的眼泪都在某个花飘的季节流下潇湘去了。从此没有人能听见某个孩子的吹箫声，吹起了落落余晖吹起了前尘往事吹散了天边路过的一朵云。可是西风就那么随意的又路过孩子的唇边，带走了那认真时无可比拟的虔诚。我们在逐渐长大的开始和结尾处，明白了很多东西，却失去了更多难以追回的年华。等到慢慢老去的时候，或许会微笑着翻阅那些尘封的画卷而老泪纵横呢。 可是那些唯美的爱情却始终说不出口。什么时候所有人都在人山人海里找不到彼此了呢。很多很多人在灌木丛里来来回回，很多很多故事永远无法有个正确的答案。或许我们找寻的就是那无法仰望遥不可及的结局。我们连绵不断的爱与放弃，破坏与离别，追逐或者在天空的阴霾下隐没自己。于是，城市里的车水马龙都一起沉默。怀念那些陌生的微笑，记得那朵我歌唱过的花，想起了阡陌交错中相互擦肩而过的年华。 爱久了无法沉默。可是这漫漫的红尘中终究无法彻底的寂灭所有的梦。当我们策马穿越浅草流水的时候，当对酒当歌随影流落的空隙间，当蓦然回头看不见寻觅已久的你的笑容，那些无风雨也无晴的人生，以及寂寞的孩子们，都开始成长。 可是，来到这里，沦落红尘几十载，谁与我生死与共？ 思念的伤从来不吝惜的展示在我们的面前，那些飘摇不定的梦飞不过寂寞的沧海，爱恨悠悠的你带不走任何一只蝴蝶。很多个时候我们会在相爱的缝隙里找不到呼吸的理由。不知道是无效的年华作祟还是可笑的人生买单。你会呆呆的站在街道旁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么，你会拿起笔写着写着突然会疼痛么，你会在笑容甜蜜的时候却瞬间坠入到无底的黑暗中么。而现在当你看见我的坚持和忧伤，你会在地铁的下一站停留，回来陪着我么。 那些失败的过去从未离开过，可是我遥远的信仰却一再逃离不知所踪。什么时候我们都学会了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疼与痛，阳光与阴影，记忆与无涯的爱。什么时候我们都在寂静的沉睡着，等待午夜的钟声响起十二点的魔法消失第一缕阳光变成泡沫，然后有那么一个人来到你身旁吻走你的忧伤呢。什么时候两个人的距离不再是天涯之远遥遥无期，不再是无法跨越的沟渠，而能够一起策马穿越江南的杨柳画堤塞北的落日孤烟呵。 可是，我所计划的未来总是与时间一起远走高飞模糊不清。即使我流连的孤舟停泊在一处逆流的烟渚之上，也不会有人仰望到我如水的荒凉；即使我路过一次又一次的潮起潮落山峦起伏，也没有谁能闯入到我幽静而沉睡的年华。即使那么多的关于你的破碎青春点点滴滴敲打在我秋天散漫的衣服上，可我的前额依然冰凉，我的脚步依然摇摆，我的喧闹却已经转身逃开。于是，沉默开始排山倒海的生长汹涌，湮没了我失落的过去与爱。 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不同的风光，我每天形色匆匆的穿越林间小道穿越熙熙攘攘的人流穿越我荒凉的岁月，可是无数的人都是在彼此擦肩而无法相识更无法携手的错过与继续错过。没有人在哪个蓦然回首能望见的地方等待你带着她走出一个人的山崖。那些我无法忘却的年代，看见漫天漫天的星光与月华砸落在你我的头上，是如此的破碎又无以复加的迷人。不知何处的吹箫声洞彻长空飘到我们寂静的周围，于是那个能望尽天涯路的亭子也屏住了呼吸，一段一段的听过一段一段的沉默。什么时候我们都找不到彼此了呢。那些木棉树和铃铛花的幽香依旧悠扬，可是开在对岸的那些花儿却不经意的凋落了凋落了。 在你的梦里有谁是匆匆的过客么，抑或一个人独自走过，成为别人的楼上的风景。那些没有风吹过的窗户如今都打开了，所有寂寥的杂草一起开始疯狂的滋生成长。我毕竟来到了这里，给我一个能够逃避荒凉的港湾，给我一只能够歌唱的鸟，给我一只能陪我流浪的猫。即使我来到了这里，遇见了更多的人，可是在我们仰头傻笑的刹那，模糊里又出现了前尘旧事的寂寞倒影。即使我狠狠的在往事的湖面上投进巨大的石块，砸不散的依然是缠绕千年的哀怨。 就算我离开了从前又能怎么样呢。天涯无处不在的红尘里依然有我在摇摇晃晃的行走着。我要怎么能忘记天涯，用你成长的痛楚还是无休无止的空洞；我要怎么能忘记天涯，用你给与我的温暖还是我再也无法付出的忧伤；我要怎么才能忘记天涯，用这些楚楚的文字为衣这些飘摇的年华为裳，摇晃成无法言说的一个人的安静姿势。可我即使踏破了红尘又能忘却了天涯，我的笑容会依然灿烂到无法形容暧昧到无法描述么。依然是你看见了就决定一生陪伴的样子么。 请你能留下来，听听流水穿越山涧的吟唱，看看花朵盛开夏天的炽热，路过风沙呼啸而过的猖狂，以及落日西斜浅浅淡淡的温暖与脆弱。请你能留下来，听听我依然熟悉的声音，看看我依旧摇晃的姿势，路过我无法磨灭的年少轻狂，以及我至今仍然为你而朗朗吟诵的诗篇。 那么，我们约定，即使红尘无处忘却天涯，也任其随风而去飘落人间吧。 忘红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