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让我和你一起还有你的他吃东西,我因为来月事,推脱。女孩子就是这样总会被这些小事折磨得不堪。你便说,过会来看我。看我的时候,你拿了好多东西,亲亲拉起我的手,说一些注意身体之类的话,还给我好多吃的和热牛奶。眼神异常温情。宿舍的人都羡慕:她对你真好。然后从他们眼中我也看到些些俾睨,也难怪爱情现在的年纪都对我们很是遥远,而况你,已然开始张持嫁入豪门。
也许他们认为你不过是用身体赢得物质的女人。
很长的时间里我也这样认为的。
那时,我们都还在高中。我们的高中本是一个很大的学校,认识不同班级的人本是个很困难的事情。但我那个时候早已深深切切认识了你,或者只是知道了你的存在。她们给我说你,说你如何下贱地追我们班一个人神公愤的男孩子,说你在有男朋友的时候还是被他给睡了,说你其实初中就被很多人睡过,说你……那时的我对你只觉得遥远。我们都还只是素面朝天为高考披星戴月的高中生啊,哪有闲暇想这些问题。毫不客气地说那时的你不过是我们开玩笑代指的符号,这个问题我至今也不敢有所透露。
其实我们本来是素不相识,更或者我可以慢慢遗忘你的。
然而,大学报名我们居然遇见,还在同一班。你是我大学惟一一个主动认识的朋友,这个我高中同学都很是意外。我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我那么热情认识你只因为当时我没和本班人住一个宿舍,找个熟人会方便很多。否则,我想我们还是路人。之于你我有莫可名状的自负,那是来自我澄明内心的骄傲。你给我讲你源源不断的故事,后来也不乏一些高中传闻中的情节,我听得默不做声,但是心里也涟漪阵阵,心里看不起你。于是后来我搬到本班宿舍后便不愿意与你多做交往,自恃与你殊途,亦不愿与你同归。我本是一个不缺少朋友的人,没有了你也不觉孤单。而你,在没有了我总是落单。记得你曾经和我说,怎么你朋友总是那么多。我浅笑。你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就是没什么朋友想找个说话的人才找男朋友的。我一怔,军训时你仿似也说过同样的话,你说,现在有你了,我倒不愿意找男朋友了。那时你的表情那样惊喜,那时的我暗暗不屑。现在你说相差无几的言语我倒开始汗颜。
后来后来,渐渐知道了你太多。你说你家庭条件不好,爸爸强势专制,妈妈低眉顺眼,哥哥玩世不恭,你发誓要给妈妈好的生活,可惜你自己力量实在有限,只好鼠目寸光选择捷径。你的苦楚是我这样一个从小生活在世俗温暖的人间烟火中的女孩子难以理解的。所以在别的女孩子夸耀自己有个好爸爸的时候你只有夸你有个好男朋友,所以在别的女孩子夸耀自己有漂亮衣服的时候你只有暗暗下决心找个好男朋友给予你一切奢华的物质。确实,贪慕虚荣是很羞耻的,可是你,只是想用这些漂亮的衣服来掩饰自己家庭和心灵的残缺。于是为了这些小小的私密的决心你只好委屈自己甚至出卖自己的身体,我不能说你可耻,因为无法感同身受。
这是你的生活,和我,毫无关系。
我需要的只是一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你,事实上你也确实如此。你说你对我好是军训你月事时我们一起洗澡,我热心接了盆热水给你。这个我自己都记不起来的情节居然是你一心忍受我折磨的唯一内驱力。我脾气古怪,常常你和我说话我爱理不理,你仍旧坚持着意兴阑珊。我善变是人人皆知的,你还是会无怨无悔和我约起做任何事。我不喜欢吃饭,一到中午你就踽踽独行。读大学这么久,我们除了后门就没一起出去逛过。大头贴我都只和你有一张合影,还是你执意让我和你和拍的。你19岁生日本来只请了我一个人我还赖床不起,只陪你吃了晚饭。你把你什么都告诉了我,而你只知道我曾经有个男朋友,连怎么分手都不明晰。你对外人总说最好的朋友是我,而我对外,只浅浅介绍,这个是我同学。你和自己宿舍的人处不好,总来我们宿舍玩,我室友开玩笑撵你走的时候我只会落井下石。
你说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对我这般好?你在无数男人面前趾高气扬,在我面前卑微到低贱,难道仅仅因为那盆热水?
你自己解嘲是有时所有感情是要一方退让才可两全的。也许友谊也是一物降一物罢。像我这样愚钝到难以取悦爱情的女子,总会在其他方面盛气凌人。
无法预见是谁的悲哀。
无论如何,谢谢你陪我走过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