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5 | 2006-08-27
 

你是否知道有这样一个世界
——记我的凉山行(下)

文/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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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我第一眼见他的时候,他眼里流漏出一种自悲,当我掏出相机的时候他迅速的躲开我的镜头,或许只有这个背篓才能证明他每天活着的价值。

  的莫阿加,一个很可怜的女孩,父亲有家庭暴力倾向,母亲一个人离家出走去了广东打工,已经两年没回来了,父亲去攀枝花打工,两个哥哥在县城读书很少回来,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养活自己,父亲每两月回来一次给他备点米,他每天吃了晚饭就到村头的公用电话等妈妈的电话,等到电话就哭,妈妈每次电话只有十分钟左右,主要是问些学习之类的事情,阿加每次接到妈妈的电话就哭不停,妈妈为了安慰孩子,就说两个月后回来接她,阿加一天一天的等,两个月,可怜的孩子永远也不会知道,妈妈不会再来看他了,守在他眼前的是一堆茴香,这是阿加自己上山捡的,晒干8角钱一斤,有一次上山把脚扭了,没钱去看病,就一直一瘸一拐的。象阿加这样的孩子,穷,或许在他们心里已经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重要的是他们需要爱,需要人的关心,需要人的苛护。

(二)收获篇

  在我下乡以前有朋友给我说你学计算机的下乡有什么用啊,有时间去学点专业的东西,父母也早就给我联系好了实习单位,但是我选择了下乡,为的就是实现我自己的一个梦,为的就是真正锻炼一下自己。

  我们到达喜德的时候正好有10多个美国人也在喜中支教,他们住的是县教育宾馆,我们住的是学生宿舍。宿舍里除了床和一床走后门要来的棕垫,其他一无所有。我们自带了一床凉席,睡一晚上起来腰酸背痛,但是每天打开门听到那些孩子们坐在墙头喊毛毛老师,或者是喊着其他老师的名字的时候,身体上的酸痛就根本算不了什么了。中午很多孩子挤在宿舍,虽然老师们都睡不了觉,但是跟孩子有一言没一语的开玩笑,听孩子们唱歌,就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喜德的消费水平比较低,早晨只要5毛钱的大馒头就吃得很饱,中午晚上各两元钱就能吃到三素一荤的饭菜,这种生活完全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想。但是象我们这种在成都生活习惯了,隔三差五就要出去撮一顿的人来说,还是习惯性的出去腐败了。两次火锅、一次野生菌、一次香水兔鱼,野生菌是跟几个老师一起去的,香水兔鱼是带两个学生一起吃的,学生都是很朴实的学生,给他们讲关于未来,关于现在如何学习的一些事情,他们都听得很认真。回想我的初高中,我也曾经跟他们一样,父母也经常找一些很有出息的大哥哥大姐姐给我讲那些道理,但是那时候的我叛逆心很强,别人越是苦口婆心,自己越是觉得别人为了某种目的在说服我,不曾为任何人改变,才导致走到了现在这一步,现在的我多希望他们能把我觉得我说的话是正确的,然后能真正的认识到知识才能真正改变他们的命运这个简单的道理。

  我们住宿的地方正好部队也在演习,我一直对当兵的有着某种特殊的感情,或许是由于小时候一场劫难是当兵的救了我,也或许是我后来遇到的当兵的都是好人。闲暇时间跟兵哥哥交流,其实兵哥哥年龄跟我弟弟一样大,当时就是随便聊,总感觉年龄有代沟,很多事情他都想的很幼稚,但是他给我说了一句话:在部队就要学会一个字——忍,他说起部队里老兵对新兵的种种暴行。忍,很简单的问题,但是我从来没做到过,遇到了问题我从来都没考虑过后果,总感觉只要自己不理亏何必让别人三分。就是由于这种想法,导致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特别感谢董老师,一直迁就我,半夜发短信开导我,我会尝试着去改变。回来的火车上遇到蛮横的占着我们位子不让座的人,我当时很愤怒,很想跟他们争个究竟,但是是董老师制止了我,平时感觉自己很老到,遇到事情就处理的很不明智,我会慢慢学着适应这个社会。

  支教的10多天里,我跟丁老师担任英语中级班的老师,由于大多数时间我到在下乡调查农村的生活,所以上课的时间很少,但是最后一节课,当我坐在教室的最后,听到丁老师说the last lesson,当我走下讲台我就已经不是你们的老师,让我在讲台上再站最后一分钟的时候,眼泪哗啦哗啦的。后来孩子们也哭了,丁老师也哭了,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感情,人与人都是有血肉的动物,只要互相尊重,都会产生感情。

  实训的最后一天,团队统一安排去了小相岭,一个正在开发中的旅游景点。这个看上去似乎与支教没有多少联系的活动,对我们这个团队是完全必要的,它是一项很好的team work。我们从山脚爬上海拔3163的部队驻扎地,翻过了一个山头接一个山头,基本就是那种前人踩出的山间小路,没有成形的大路,又陡又滑,大家齐心协力,走路有余力的同学扶持走路有困难的同学,一步一步的爬上山顶,没有一个人掉队,我想这种友谊,在很多年以后想起来,应该也是很珍贵的。

  这次实训还跟董老师去了很多政府部门,去政府了解的情况当然大部分都是一些正面的,放下对我们工作的帮助不谈,我觉得对个人也是一种锻炼。以前在学校接触的都是跟自己相同级别的同学,即使在家接触一些领导职务的人都是爸爸妈妈的朋友,所以很少有机会这样面对面的跟领导谈工作。这个对自己的见识面是一个扩展,与其他同学相比,我觉得这种收获对我自己来说是一笔财富。

  这次社会实践活动还让我们17个人从不认识到认识,从陌生到熟悉,到最后结下了很深的感情,实践让我认识了幽默的段老师,开朗的陈老师,很受小朋友欢迎的郑老师,博学的李老师、何老师、王老师,文学造诣很深的董老师,为人很正直的袁老师,我的好搭档有内涵的丁老师,热情的木机、阿合老师,心理专家肖老师,腼腆的王老师,可爱的康老师……当我们来到车站的时候,很多孩子都跑过来,很多孩子抱着何老师哭,有个孩子问我,毛毛老师,你们明年还来吗。我当时说来,我们还来。鬼知道我说这话的时候有多么愧心,其实我真的喜欢这里的孩子,喜欢这里的人,有机会我一定还会回来。

  董老师说:二十年后让我们这个团队再聚会。嗯,我觉得二十年后如果我们还能真的再聚首,让我们再回到喜德,再来看看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再来看看这里的农村,看看有几个孩子已经走出了大山,过上了新生活,我想那时候,他们带给我们的不只是激动,应该也是感动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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