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上页)
“那也未必不是他们,凶手完全可以在杀害死者后再喝得酩酊大醉。”
“在死者未死前,他们每个人都喝过几瓶酒。在录口供时四个人都这样说。”
“那看来只能是自杀了。”我摇摇头,“也许你希望这是一起凶杀案以便展示你的才华,可这已经是不折不扣的非他杀事件。”
“可爱的家伙,”完颜君笑着说,“作为一部推理小说,你完全可以按照这种思路来断案,可现实和故事是不同的。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绝对性的东西,真的,一个自然案件永远无法用公式计算和推理,否则现在破案的就不是我们,而是计算机了。”
也许完颜君的话无懈可击,但也不足以说服我。他看到我不以为然的样子便继续说:
“你假想,如果我是那个杀人凶手,我会怎么做?在白天遛进这个储矿区藏在一个外人不会注意的地方,晚上得到适当的时机便干掉死者,然后继续藏起来,直到警察到来,然后在混乱中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大模大样的走出去。或者凶手在当晚值班的人中有内应,在作案后便自行打开大门的锁头,然后内应再从里面把门锁好。”
“这个……”我一时语塞。
“所以,这是一个并不严密的密室。”完颜君又得意起来。“你再想想,我们还有哪些应该查问?”
“尸体!尸体上有什么痕迹。”
“问得好,尸体躯干没有任何伤痕,唯有头部,后脑的地方明显凹进去一块。”
我大叫说:“那这就很显而易见了,是他杀!不管怎么摔下去,下面的矿堆是不会把后脑撞进一个坑的。”
“他们官方给的解释是,在死者跳下去的时候脑部撞到了那台吊车的钩子上。”完颜君平淡的说。
“哦……”我有些失望,“或许他真的是因为喝醉后神志不清,或者心里本来就有自杀的念头,喝酒后胆子大了便鼓足勇气跳下去自杀。你觉得呢?”
“不不不,没有这种可能。”完颜君和我并排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我说过他不可能是自杀。喝醉后神志不清,这里有一处不合情理,你看到那个铁楼梯上的空酒瓶子了么?你认为一个站都站不稳的人能手不发抖的稳立住酒瓶子在脚边吗?更何况那是一个空瓶子。上面除了他的指纹,又没有任何痕迹。还有,说的不恭敬些,假如有一天你想不开,选择轻生,你认为这种高度能摔死你吗?你看看下面,是有着缓冲力的软软的碎沙矿石堆。”
* * * * * * * * * * * * * * *
每晚在矿场上值班的只有两人,王巡生日那天夜里,在矿场工作的六个人中,除了有一个人去陕西探亲外,其他五个人都聚在了矿场的值班室里,哥儿们几个关系十分要好,一坐下来便你一杯我一杯的大喝起来。然而只有王巡却一脸狰狞的怪笑。他清楚他现在并不能多喝,在另外四个人都醉倒的时候,王巡看了一下手表,然后站了起来,走下楼梯,打开了矿场的大门……
* * * * * * * * * * * * * * *
“那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帮死者摆正酒瓶、拿走其他五个工具箱中的扳手、从楼上推尸体落到碎沙矿石堆的人,就是到目前仍然逍遥法外的杀人凶手!”
“啊!”我打了个冷战,当听到完颜君最后这句话时,我突然莫明的恐惧起来。
完颜君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跑到了楼下的矿堆旁,绕着矿堆转了一圈,然后伸手在矿堆上扒开一个洞,抽出了四把和那个上锁的工具箱中一样的大扳手。他又用力扒了几下,没发现其他东西。只看他微笑着跑上楼梯来对我说:
“我就说嘛,凶手再怎么笨也不会带着五个大扳手到处跑。”
我看他发现这个重大线索,也为他高兴:“这一点完全可以证明这是一场凶杀案。凶手试图隐藏凶器。哼,那些丑恶的警察们还在外面琢磨怎么找个好理由了结此案呢。”
“嫁祸,这是嫁祸。谋杀!凶手在行凶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哈,愚蠢的家伙,以为自己干得漂亮,却不知道埋扳手这画蛇添足的一招把我们所有思路都推到正路上了。”
我说:“你看屋子里一共是六个工具箱,也就是说这里一共有六个工人负责看守,但算上死者,现在出现的仅仅是五个人。我觉得另一个人很可疑,应该叫出来审一审。”
(紧转下页) |